若有若无的药味儿,这是属于司暮,属于这个人的味道。
无论是在潜意识中还是在现在,我和司暮哪一次的吻都没有这么粗鲁过。他的舌头毫不顾忌地撬开我的唇舌,在口腔中肆意翻搅着。他的牙齿咬破了我的嘴唇,刹那间血腥气弥漫了整个口腔。
这个吻结束之后,我整个人都失去了支撑着的力量,直接撞在了司暮的怀里。
什么意思?!什么意思?!!我根本无法思维,无论是身体还是思绪都诡异地卡在了当下。
“你又——不爱我——为什么——?”我说话的时候咬到了自己的舌头,疼得又掉下来几颗未干的眼泪。
司暮的话令我无法反驳:“你为什么觉得我不爱你?”
我惊慌失措地想推开他,却被钳制得更紧:“那——那是因为——”因为一切都是我的想象,我喜欢上了潜意识里的那个司暮,以为那个司暮也会喜欢自己,所以——那个司暮就喜欢自己了。就是这样的逻辑。
他继续追问道:“我有说过不喜欢你吗?”
没有,这个司暮从来就没有说过不喜欢自己。以为司暮不喜欢自己,也是我的臆想。
“那——今天的那个护士——”我忍住舌头上的疼痛,也要问个明白。
“她给我送文件的时候滑倒了,我扶了她一下。”
那个护士脸红难道是因为司暮扶的位置挺暧昧,脸长得又不错?这样似乎也解释得通。我继续结结巴巴地问道:“不对——那,我上大学住宿舍是怎么回事?——对谁都好又是怎么回事?”
他低下头来看我,眼里慢慢流露出我熟悉的温柔:“我怕你每天来回会很累,你每次准备一顿饭菜要很久,会耽误学习。我也没让你别回来。我不知道我对你的感情到底是不是喜欢是不是爱,所以我想先试着分开一段时间。但是不行了。”
他盯着我,露出我回到现实所看见的第一个笑容:
“抱歉,我做不到。”
我做不到。
“别再说要回什么潜意识里去了!再一次地失去……我做不到!”
这是……告白的意思吗?如果我的耳朵没有出问题的话,如果我此刻的思维还能够清晰运作的话——司暮他——
“不不不这不可能。”我的脑袋总算是清醒了一点,脸上的热度丝毫未减,“你为什么会这么说?以前我是个精神病,和你在一起的六年根本没有——没有印象,我……”
忽然无法再说下去,脑海里忽然浮现出我刚醒来的那天,左队长笑着跟我说的那句话——
“司暮那小子啊,几乎天天守在你的床边,居然也不觉得枯燥。看你的眼神啊,分明就是看恋人的样子嘛。”
我是他,唯一的,唯一的,唯一的朋友。就像珍贵的宝物一样。
我可以有很多其他的东西,而他只有我一个。
在那些人唾弃或者嘲讽的目光之中,只有我一个人,在毫不知情的情况下,给予他最真诚和毫无防备的微笑。
世界对于司暮来说,是多么地黑暗和危险。因为寂寞,所以渴望被爱被理解。因为渴望,所以失望。因为失望,所以才造就了这样一个人,一个冷漠得像冰一样的人,一个与周遭格格不入的人,一个不愿向他人流露感情、却又渴望被倾听的人。
他想告诉世界,其实我和你们是一样的,也是人,再也不要有什么歧视嘲讽甚至伤害。
而我又何尝不是?被同龄人所惧怕,被排斥,被作为暴力的代名词。因为害怕,所以对外产生排斥。因为排斥,所以越发地缺少关爱。因为缺少关爱,就有了我,一个只要给我一点点爱就可以高兴到不行的我,一个孤独的,想接近他人的我。
我想告诉世界,我不是暴力狂,我只是一个缺少爱的孩子罢了。
求求你们,别把我当做“异类”。
然后两个异类相遇了,用自己力所能及的方式安慰对方,如果没有爱,至少我会爱。
我的邻居们呢?老王如果不是因为缺少理解而被仇恨蒙蔽了双眼,他会是个和善而又亲切的人;周槐如果不是因为没有自制而受了yù_wàng的驱使,他会因美食和音乐天分而是个受欢迎的人;白冰如果不是因为在意他人的看法而违背了自己的良知,她的心灵善良会让她变成一个真正美丽的人;胡搜如果不是因为不够理智而一时冲动冲破了自己的道德,她将会是一个好母亲、一个邻家好大嫂;郑树棠如果不是因为嫉妒使然而扭曲了自己的性格,他将是个敢于面对世俗的勇者。
他们如果不是拥有了以上种种……他们就不会杀人,也就不会因为社会而失去了方向和希望,变得病态和扭曲。
一个人的人生是由不断的相遇组成的。我相信总有一天我能再次遇见他们,遇见美好的他们,因为我相信“人性”。我和司暮放下了对于社会和他人的仇恨和不甘,那他们又何尝不能放下呢?我知道人性的善良,又为何要去延续他的丑恶?
我的这五位“邻居”,无疑为我的人生上了最好的一课。
第二日我醒来,醉酒后的头疼还是无法消散殆尽。我睡在司暮的怀着,安稳而又平静。睁开眼睛,忽然被炫目的光芒刺得睁不开眼睛。待我稍稍适应之后,只见满室的阳光,轻柔而又明媚。我已经很久没有见到这样的景象,一瞬间居然感动万分。
我在梦里经历过漫长的冬季,而在长达六年之后,我终于迎来一个我能触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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