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实人总是容易受欺负,这话说得没错。
两人一前一后走在山间,全程没有一句交流,pd感觉很无趣,却也不会强迫嘉宾们说话。哪怕是一个公司的,也有互相看不顺眼甚至暗下黑手的情况,林乐洋不就偷偷黑过肖嘉树吗?两人本来就不对付,假装好友才违和。
与此同时,季冕正坐在海边的岩石上发呆。他实在不知道该如何处理自己与肖嘉树的关系,年龄和家世背景都可以略过不提,只一点就让他顾虑重重,那就是这份人心的能力。
他可以轻易感受到喜爱的、或厌恶的人的心理活动,也因此规避了很多陷阱,得知了很多隐秘,甚至在生意场上无往不利。但同时,他也与身边的亲朋好友渐行渐远。人心是世界上最复杂也最不可控的东西,越是深入探索越是不寒而栗。但肖嘉树与所有人都不同,如果别人的内心是一座座迷宫,那他的内心就是一片花园,能让季冕一眼看透,却又觉得美不胜收。
他是唯一一个能让季冕主动去聆听心声的人,也是唯一一个能让季冕完全放松下来,甚至感到愉悦的人。他的心太简单纯粹,但正是因为如此,季冕才不敢轻易去碰触。
如果他们在一起了,他担心自己利用读心术去操控肖嘉树,让自己慢慢变成一个魔鬼,又或者在这过程中激起肖嘉树的反抗,使他也变成一个魔鬼。爱与伤害往往只是一线之隔,而他的特殊能力又让这条底线更容易被跨越。早晚有一天,美丽的花园会变成一片废墟,因为没有不变的人心,只有不变的yù_wàng。
他能看透肖嘉树的一切,而肖嘉树却对此一无所知,这显然不公平。所以他宁愿远远看着这座花园,也不愿亲手去摧毁它,他早已做好孤独终老的准备。
当他想得出神时,pd不得不小声提醒,“季老师,鱼饵都挂好了,你怎么不往水里扔啊?”
季冕这才回神,连忙把用缝衣针做的鱼钩扔进水里。他知道这样钓不上什么鱼,但那只是为了打发肖嘉树的借口而已。他的感情来得那么猛烈,哪怕隔开老远也能像烈火一般烧灼季冕的心。
再与他相处下去,季冕不知道自己能坚持多久,所以他必须找一个安静的地方独自待一会儿。他不得不承认,肖嘉树由内而外全是他最钟情的模样,抵抗他那些傻得可爱的念头已经足够困难,更何况那滚烫而又真挚的爱意。
在他的胡思乱想中,半小时过去了,由于海岛很少有人来,鱼的警惕性不高,倒是有两条上了钩,但体积不大,也就拿来炖汤喝。他把鱼带回营地时,其他组员也都回来了,正在喝椰子汁。
“队长快坐下歇一会儿。哇,你真的钓到鱼了嘢!我们有鱼吃了!”黄映雪又蹦又跳地喊道。
季冕把清理好的鱼交给她,下意识地看了肖嘉树一眼。他原本以为对方会第一个迎上来,像往常那般围着他傻乎乎地转,笑容既简单又快乐。但眼下的他却蹲坐在地上,用匕首削一双竹筷,始终未曾抬头。
这让早已做好心理准备的季冕有点诧异,又有点莫名的心悸。他不受控制地去聆听肖嘉树的心语,却什么都没听见。他分明坐在那里,却一点思想都没有,像一副空荡的皮囊。
季冕心弦微颤,坐下后不无担忧地问,“小树,你的脚好点了吗?”
肖嘉树抬起头微笑,“好多了,刚才余柏秀帮我重新包了纱布。”
笑容真诚,语气温和,他仿佛一切如常,却又完全不同了。但究竟哪里不同,季冕一时半会儿竟说不清楚。他定了定神,吩咐道,“再让我看看,今天要走很多路,我怕你坚持不住。”
肖嘉树立刻把腿盘起来,摆手道,“真的没事,吃着早饭你看什么脚,也不怕倒胃口。”
这话还像往常那般亲昵,让季冕心弦微松。他叮嘱道,“把袜子穿厚一点,别怕热。”
肖嘉树点头答应,末了继续削竹筷。
林乐洋拽掉五根香蕉一一分发给队友,“来来来,大家尝尝野生香蕉的味道。”
余柏秀兴致勃勃地咬了一口,然后五官拧成一团。黄映雪当场就吐了,呸道,“我的天啊,这是香蕉吗,这是麻椒吧?怎么这么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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