盯着余国荣,笑得很刻薄:“不,他不是。”
“你弄错了吧。”余国荣皱紧眉头,“我知道你很喜欢我儿子,可是……”
“这和喜欢不喜欢没有关系。”安民靠在椅背上,淡淡道,“我知道现在很多警察都是与匪为伍的,警界脏得厉害。可是一个案子只要让我接手了,我就不会让它继续脏下去,我很小的时候被一个警察救过,从那个时候起,我就有了自己的职业目标。别人怎样我管不到,但我自己必须对得起制服上的警徽。”
安民很少一口气说这么多话,可是当他说出来的时候,声音里那些不怒自威的气质总是会逼得人不敢正视他的眼睛。
余国荣沉默了。
过了一会儿,他说:“安警官,你即使要破案,应该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的,我听说我儿子是从你的电脑里窃取的资料,不管你是不是故意,这都算是失职,警局应该不会再让你参与这个案子。”
安民清清冷冷地笑起来,眼睛里却没有一丝笑意:“你打听的很清楚。”
又是片刻寂静。
安民突然问余国荣:“你抽烟么?”
余国荣微怔,随即点了点头。
安民伸出手:“借我一下打火机好吗?”
余国荣从衣袋里摸出一个钢制的打火机,推给了安民,安民接了过来,他从警服的口袋里拿了一张折叠得非常整齐的纸。
“你……”当安民摊开那张纸的时候,余国荣僵了一下,他发现那就是之前自己给安民的支票。
安民弹开打火机的盖子,当着余国荣的面,把那张签了名盖了章的支票点燃了。火光跳跃中,余国荣死白的脸色被涤成不均匀的橙黄,安民拿着支票的一角,静静看着它在自己手下蜷缩成灰,然后就在它快要被烧尽的时候,他把它扔到了烟灰缸里。
“我不要你一分钱。”焦烟味弥漫上来,安民淡淡说,“你的儿子是被冤枉的,我相信他。”
余国荣的目光还是顿在烟灰缸里的那堆焦灰的纸上,灰烬里还带着些红色的破碎星火。余国荣恻恻然问:“你的立场为什么突然变了?”
“也不算突然了吧。”安民往他的烤翅上刷蜂蜜,很平静地说,“我花了整整一周才冷静下来,如果不是在整理卧室的时候无意发现了一件事情,我想我到现在也许都是消沉的。”
“你发现了什么?”余国荣用眼睛死死盯着他。
安民抬起脸来,微微冷笑:“你紧张什么?”
余国荣觉得自己这次也许真的碰到了一个啃不动的骨头。
两人又僵持了一会儿,然后安民淡淡说:“余先生,我还想再看一遍你所谓的玛丽和余小豆的录像。”
余国荣警惕地盯着他:“没了,我删掉了。”
安民垂下眼睫,漫不经心地说:“没事儿,你可以再和玛丽拍一次。”
啤酒洒了一点出来,余国荣几乎是从牙缝挤出的质问:“你什么意思?”
“余先生,你看起来非常年轻,今天你远远出现在我面前的时候,我单看背影还以为是余小豆从看守所里出来了。”安民意有所指地说。
余国荣嘴唇的血色在一点一点褪去。
安民说:“那段录像是从床尾的位置拍摄的,因此只能看见玛丽的脸和余小豆的背影,这本来没有什么问题,可是德国别墅的卧室和我的卧室布局差不多,我在整理卧室的时候,发现了一个悖论。”
“什么悖论?”
“那就是在如果是在门口偷偷拍摄的情况下,无论如何也拍不出你手机上的那个效果,因为床铺对于门来说是横着的,在门口势必会拍到余小豆的侧脸,而且也无法拍全整张床。”安民很平静地说,“我在我的卧室仔细观察过很多遍,发现你给我看的视频,只有一个角度可以拍摄成功。那就是在床尾,举着手机的第三人必须就光明正大地站在床尾。”
余国荣眼神飘忽了起来,他牵强地干笑了一下,说:“是又怎么样,我为了家里的财产安全,在床尾装了针孔摄像头,刚好拍下了这一幕。”
安民淡淡道:“余先生,您真是口不择言了。您难道忘了,当初您为了让视频更具可信性,特地叫拍摄的人摇动手机,做出非正常拍摄的样子了吗?难道固定的针孔摄像头会自己移动起来?”
余国荣脸上的血色几乎完全褪去,这让他看起来好像一下子苍老了好几岁。
安民喝了一口柠檬茶,说:“余先生,虎毒尚不食子,你连视频都是假的,那天对我说的话,又有几句是真的呢?”
余国荣不说话,目光阴阴的。
安民说:“我冷静下来之后,仔细回想了整个事情的经过,发现很多地方都存在问题,打个比方,余小豆曾经跟我说过,他的父亲,也就是余先生您在做一些肮脏的事情,他为了不让你继续堕落下去,才一定要再回德国。如果按你说的,余小豆就是四爷,他怎么可能会把正在办此案的我一并带去德国?这不是给他自己增加绊脚石吗?”
顿了顿,安民又说:“还有,在旧厂房里,从齐三和楚波的言论中,我知道四爷是个好男色的人,可是林灼阳很早就告诉过我,余小豆在遇到我之前一直都是个直男——这又算什么呢?”
余国荣倏忽抬起头来,说道:“齐三和楚波在旧厂房的话你也可以信?江湖味儿这么重的两个人——”
他没有把话说完,一下子语塞了,怔怔张着嘴,眼睛盯着安民,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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