陌生人奇怪道:“您还在人世,怎么会有墓呢?”
“不,你弄错了。” 顾柏时站起来发了疯似的在墓园里四处寻找自己墓。他看到了很多人的墓,可就是没有自己的。
他一回头,又看到陆夕寒正奇怪的看着他,“你在找什么啊,爸妈的墓在那里。”
顾柏时跑过去紧紧抱住他,泪水倏地落了下来。
“我就说,我怎么可能比你活的长。” 他的夕寒应该长命百岁,一生无忧,一定会比他走的晚。
“这位先生,你怎么了?” 怀中人发出陌生的声音。
顾柏时愣愣的松开怀抱,却发现怀里的人并不是陆夕寒,是一个陌生的年轻人。
“夕寒呢?”
年轻人指了指一旁的墓,“这就是叔叔的墓啊。”
顾柏时陡然转头,那石碑上赫然刻着陆夕寒的名字,照片里的陆夕寒依然温柔的看着他。
“我的父亲陆舜杰是他的哥哥,您是?”
顾柏时跪在陆夕寒墓前,抚摸着那张照片,什么话也没听进去。
“我听说叔叔有一个爱人,是您吗?”
顾柏时纹丝不动,却在下一秒突然向墓碑撞去,额头狠狠磕在石碑上,似乎有人在惊叫,他顾不得那么多了,意识很快消失。
陆夕寒是被顾柏时哭醒的。
他听到轻微的啜泣声,顿时醒了过来。顾柏时紧紧抱着他,脸上满是泪水,眉头紧紧皱着,似乎极为痛苦。
陆夕寒心慌的摇着他,顾柏时一定是被梦魇住了。这七年来他从未看顾柏时哭过,没想到他的顾老师一哭就流这么多眼泪,可把他心疼坏了。
顾柏时过了很久才醒来,一看到他的脸又涌出泪水,把他紧紧抱入怀里。
陆夕寒轻轻抚摸他的背,柔声道:“是梦到什么了吗?”
顾柏时摇了摇头,他不想说出自己梦,现在他怀里抱着温热的陆夕寒,生怕自己一松手他又消失了。
陆夕寒便也不勉强,他道:“其实我也做了梦,梦到你和别人结了婚,我在下面看着你。”
他省略了很多内容,其实梦里他又回到了镜心湖畔的夜晚,他放着烟花,眼睁睁的看着顾柏时和严筱在凉亭里约会,自己却好像被什么挡住了,怎么也跑不过去。
萧何在旁边道:“放弃吧,他们才是天生一对。”
陆夕寒不甘心的继续朝那里冲去,撞的头破血流也没能过去。
他看着顾柏时和严筱在晚风中接吻,红色的玫瑰在暗夜里美丽而刺眼,他将指甲狠狠刻进掌心,血流了满掌。
好不容易他冲过去了,却又被带到另一个时空。
顾柏时和穿着婚纱的严筱站在文华礼堂的正中央,沈枝秋满眼含泪的看着他们,顾平川也一脸欣慰。
而他坐在嘉宾席里,大声喊着顾柏时的名字,声音却不知被什么消了去,婚礼依旧在进行,刺耳的钢琴声依旧奏鸣,顾柏时和严筱交换了戒指。
幸福的画面在按部就班的继续,而他像是一个小丑,表演着讽刺的独台戏。
这些梦境陆夕寒不会对顾柏时说,梦里的东西不可能是真的,严筱已经和萧何结婚多年,他和顾柏时也感情稳定。
只是当初的遗憾,那些未说出口的话,那些错过的光阴,那些辛酸又辛苦的喜欢,依旧会存在心中,偶尔在梦中侵犯着他的安宁。
顾柏时终于从梦中走出来,他感觉自己像是过完了一个荒诞的人生,在梦醒后失而复得的发现一切并不是那样。
他将头埋在陆夕寒的脖子处,从未有过的脆弱感让他依然有些心慌。
“我在梦里,填补了很多我们的遗憾。”
在我们第一次见面时,在你对我心动时,在你阴差阳错的为我布置约会时,那些你曾遗憾的时光,我都去走了一遭,告诉你,请等等我,等我喜欢上你。
陆夕寒道:“其实我没有什么遗憾。”
只要和你在一起,遗憾也变得美丽。
顾柏时没有将最后一个梦告诉陆夕寒,那个梦可能会成为他一辈子的心病,直到死后才会放下。
陆夕寒知道他一定有什么没说出来,但他没有追根究底。
两个做梦做的筋疲力尽的人起了床,陆夕寒如往常一般穿上拖鞋,却突然眼尖的看到床头柜的角落里有一个闪着银光的东西。
他将那东西取了出来,发现竟是昨天早上丢失的戒指,他擦干净后戴在了无名指上,对顾柏时笑道:
“你看,真的失而复得了。”
顾柏时也伸出自己的左手,两只手握在一起,同样的戒指交叠着。
“我就说,一定能找到。” 他心里微微安定,觉得不再那么慌乱。
两人一起去了大学行政楼,他们决定今天要黏一起一整天。
林静漾很早就在顾柏时门口等他,他看着两人朝他走来,竟是牵着手。
他愣了愣,喊道:“顾老师好,陆老师好。”
顾柏时朝他点头,陆夕寒向他微笑。顾柏时单手开门,另一只依然握着陆夕寒的。
林静漾盯着他们的手,突然发现他们手上的戒指是一样的。
顾柏时牵着陆夕寒进入办公室,让他坐在自己的办公椅上,又给他倒了一杯热牛奶。
做完这一切后,他才转身对林静漾道,“说说你的情况。”
林静漾发现了自己两位老师的秘密后,就有些精神不振,他将问卷作假的事如实说来,已是不指望顾柏时对他从轻处理。
顾柏时食指轻敲桌面,冷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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