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宁西没有如此深入的思考过这个问题,仿佛于理上,自己应该丢开手,那不是自己能够处理的。可于情,戴嘉辰和贺云阳,谁痛苦,他都不好过。
这晚贺宁西躺在床上,突然来了个电话,原来是李云帆的远房姐姐发心脏病,送来西坛急救,问贺宁西这会儿在不在,方不方便过来,因为他人在外地,一时无法赶回,家里除了老就是小,无人看护。贺宁西从床上翻起,说:“当然,目前是什么状况?”
李云帆表示不清楚,来陪的是他姐的是他妈和他姐小孩儿,才是个初中生,女孩儿吓得一直哭,贺宁西听这情况,马上挂掉电话,从衣柜里拿出外套,笨拙套上,下楼。
虽近十点,不过贺云阳仍未入睡,还坐在客厅,看贺宁西下来了:“怎么,去哪儿?”
贺宁西道:“有个同学的姐姐发心脏病,送到咱们西坛来了。我去看看。”
“你去?你这样怎么去?又不能开车。”
“我打车呢。”
“你去又不能解决问题。”贺云阳站起来,“我给小彭打电话,小彭会处理的。”
他拿手机拨彭主任的电话,只是拨到最后两位,突然想起来彭主任今天去应酬某个重要饭局,谈成了医院要承包一个单位的体检工作,遂把手机放回兜里。
“你听话,回去睡觉,我来负责。”
贺宁西急道:“我不是去干涉急救的,是人家来陪的人都是老弱病残,我关心一下。”
贺云阳听了,放心了,可笑道:“你现在也是老弱病残,你怎么关心,打电话给你同学说,医院里又不是大马路上,他们陪他们的床,你睡你的觉。”
“……”贺宁西极少有忤逆贺云阳的时候,但现在很坚决,“不行,我必须要去。”
贺云阳脸上闪过一丝严肃,不过就瞬间,他温柔而坚决地说:“不行。”
贺宁西直接拿衣服绕到门口,贺云阳几步走过来,正要开口说话,他电话响了,贺云阳扫眼屏幕,脸色变了变,接起来,很谦逊地背过脸去和人说话,能让他这个神情的不是钱,而是权,果然,接完电话,贺云阳直接把手机泄愤似的扔到沙发上,拿起外套和公事包,保姆很有眼色地在旁边待命,把他扔出去的手机又递回来,让他恢复体面。
贺云阳叹口气:“你出去要注意安全。我找人送你?”
贺宁西没说话,拿上衣服就走,到医院后,果然在急救室前面的长椅上找到李云帆的妈妈,他妈妈认识贺宁西:“哟,小贺,你的胳膊。”
贺宁西表示无大碍,把二人带到办公室,扫一眼值班表,这周居然都没有戴嘉辰的班。
他感到惊奇时,有同事进来了:“哟,贺医生。”
“戴医生这周不值班?”
“哦,戴医生去地县搞活动去了。”
贺宁西庆幸的同时,有一丝失落。
他告诉李云帆的妈妈,不要太过担心,其实这些宽心的话没有任何用途,但从医生嘴里说出来就有了某种魔力,李母镇定些许,小姑娘也好了些,贺宁西把她们带到自己值班室让她们休息,又从楼下便利店买来一些吃的东西。
约莫十一点多,一切妥当,人已经推进手术室,贺宁西打算给李云帆回个电话,拨通后,他在那边说:“哎呀!宁西你看你,手受伤了也不告诉我,我见你没回复,急了,又拨给戴嘉辰,他说他过来。”
贺宁西打算告诉他,其实戴嘉辰现在还在地县呢,赶不及,不过就等他张开嘴,走廊的尽头来了个人,穿着黑色冲锋衣,步子敏捷而迅速,朝他走来。
戴嘉辰和几个医生一起去到县里,a市周边的县环境不错,山清水秀,来的几个都比他有资历,戴嘉辰能说会玩,一半天就熟了,晚上吃饭,大家喝得都有点多,闲聊起来。无非是什么表面看心外现在彭主任坐镇头把交椅,但凡是都要请示院长贺云阳,贺云阳早早把儿子放进来,趁着彭主任有精力的时候拉扶,然后卸磨杀驴,戴嘉辰嘛,那就是炮灰之一,得把贺宁西和彭主任都侍奉好是很困难的,容易受夹缝气。
戴嘉辰但笑不语,其实他们想多了,贺宁西就不是那样的人,并没有和彭主任针锋相对,别人不是把他误解的特别无能,就是把他想得野心勃勃。
众人都喝多了,回到房间,戴嘉辰还清醒着,走到阳台呼吸呼吸新鲜空气,此刻其实他很想贺宁西。
不知道亲贺宁西,他害怕了吗,他就会在震惊中发呆,他心思怎么就那么简单。
戴嘉辰抿着嘴唇,微妙地很有牵绊感,这种牵绊感是贺宁西带给他的,他知道。
月亮高悬,在夜空上方挂着,戴嘉辰看了会儿,突然接到了李云帆的电话。
戴嘉辰拿上衣服和包就往回赶,想着只要凌晨结果一出,自己再想办法坐车走,没想到贺宁西居然也来了。
戴嘉辰的步子在距离贺宁西有一人的地方停住,两个人互相盯着彼此看,好像什么都忘了似的,不过也就几秒钟,戴嘉辰问:“李云帆他妈妈和他姐小孩怎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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