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正川又补充道:我怕你的身体里太温暖,紧紧绞着我。其实我真想做死你,再也不从你身上下来。这样,我们就可以不分开,不去美国了。
什么混账话。
季元现将立正川推进车里时,衣衫尽开,棉服早褪了下来。立正川捧着季元现的脸,整个人压过去。他的嘴唇特别冷,估摸将才等待时挨了冻。那舌头滚烫湿滑,狠狠舐过对方嘴唇,便不顾一切地朝里面钻进去。
这吻十分凶狠,打仗似的。他们饿了太久,恨不能把彼此生吞活剥。
细碎的声音在唇齿间游走,季元现被吻得云里雾里,后背抵着带有空调余温的车椅。他抓一把立正川后背,手指流连在深深凹下去肩胛骨之间。
季元现眼前一片迷蒙,可能兴奋激出了一层水壳。他的话语断断续续,温柔地没了边儿。“其实,阿川。以后毕业了,去美国了。遇到更好的人,就在一起试试。嘶——”
舌尖遽然刺痛,接着血腥味迅速裹了上来。立正川咬了他,一点也不留情面。可吻没停,他们就着唾液与血,冷眉泪眼。
“别生气,我只是,实话实话说。”
“川哥,我不需要你一直怀念,耽于过去的人,只会止步不前。我……”
“接个吻废话这么多,还想做吗,”立正川忽地直起身子,他捏着季元现下巴,抹一把对方被咬破的嘴角。季元现皮肤白,一缕血丝抹平在唇边,显得有几分可怜。
“做啊,今晚都是你的。”季元现笑,眼睛一弯,着实好看,“但我还是想把话说完,我知道,要一个人在没有任何承诺,或拿着空头支票的情况下。要他等待、坚守,是不太可能的。所以我希望你以后去了美国,如果遇上优秀的人,可以试试。”
“我呢,你放心,我也会试试。川哥,我跟你聊聊我的规划吧。好不好,我们一次没有认真询问过对方,未来想干什么。”
“我说过了,我想当艺术家。”立正川打断他,心里怒火烧天。为季元现的“大度”冷笑连连。
“但你没问过我,那我说了,”季元现握着他的手,让手指一根根地插在他手指间。随后两人掌心相贴,十指交扣,热度来回传递,烫得不行。
“我现在就想,好好读书,考上心仪的大学。然后变好变强。我有很多缺点,我也不够成熟,可能在你眼里,我根本就不坚定。所以,我会继续努力。”
“我想有朝一日,我能挺起胸膛、光明磊落地爱一人。这是我将毕生追求的目标,立正川,其实我也很想很想,带你回家。”
季元现说这话时,眼里星光闪烁。明明难过得不行,却要讲出自己的豪言壮志。他并不是为了打动立正川,仅仅是自说自话地,表了个白。
立正川心上撕裂一个巨型峡谷,他忽地愤怒,又忽地全身发软。他面无表情,捏着季元现的下巴,手上力道不断加大。
“季元现,你不能这么狠心。”
“你先不要我,又说想带我回家。很好玩吗。”
成,跟这货就说不通。季元现大口喘息,他闭闭眼,忍着疼痛继续笑。
“我不是那意思,只是说,无论你以后回不回来,什么时候回来。在这个城市,我都给你留一个位置。”
“反正都是要分开,我需要你施舍?需要你怜悯?”立正川眼睛充血,不想失态。他本不想这样,好容易一起过个生日,他本想留点美好的回忆。
“我真的,真的不明白……”
立正川望着季元现,“你能不能给我指条明路。”
季元现忽地笑了,眼泪霎时流出来。他也想,也想谁来指一条明路。
而他嘴唇一掀,却是问:“还做吗。”
立正川松开他,大口吸气。他从车上踉跄下来,背对着季元现说:“我爱你。”
季元现回道:“我也爱你。”
“我不会忘记你的,季元现。”
“可能,还是忘了比较好。”
沉默。
冗长的沉默。
连地下车库中的穿堂风,都似在悲鸣。
其实细想,就能发现一些端倪。樱木花道没拿全国冠军,机器猫也老了,汤姆始终没抓到老鼠。
人也一样啊,就像现在——季元现的话,立正川的背影似定格那般。注入树脂,封成两个永远英姿勃发,永远青春张扬的少年。
青春哪能没有遗憾。
立正川滚滚喉结,冻住似的。他眼前模糊,沉声答应:“好,依你。”
他拔腿要走,又被季元现叫住。
“你落下东西了。”
季元现锁好车,走过去。他拉过立正川的手,展开,将钥匙放进手心,然后关上。
“立正川,这车,我不要了。跟分手礼物似的,像什么话。”
立正川眨眨眼,然后慢慢收好车钥匙。他盯着季元现,遽然笑了。
他说:“季元现,你真是个让人心碎的东西。”
季元现偏头,不置可否。恨就恨吧,怨就怨吧。他不吊着立正川,也不辩解。有些话今天不说清楚,以后就没机会了。
比如,其实他很想说:立正川,我他妈都要爱死你了。
地下车库的灯忽明忽暗,昏沉得很。少年的轮廓一半藏在阴影里,露出笔直高挺的鼻梁线,锋利的唇线,还有精致的下颌。
立正川就这么看着,觉得季元现愈发好看。可能当初就是这人太好看,才一朝鬼迷心窍,着了道。
季元现的眼里有把刀,不管是入鞘还是露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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