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玉杰坚信哪怕不从孝道上来说, 李从嘉也不可能放任他去挖李家祖坟,一时之间不由得得意洋洋, 完全没有发现自己已经快要被孤立——一个不择手段连死人都不放过, 完全不顾礼仪道德的人,是不可以与之相交的, 一时之间,原本还算团结的南周朝臣之间慢慢出现了裂痕。
驻扎在江都府的李弘冀气的胸膛起伏,半晌说不出话, 被别人用祖坟威胁的感觉并不好,当然更不好的是李弘冀不知道怎么跟李从嘉说这件事情!
这尼玛要怎么写折子啊?难道要说他擅自用兵,一不小心就打过了头,搞的对方要挖自家祖坟?
是,李弘冀知道就算他不写折子李从嘉也会知道这件事情,然而这件事情不仅仅是他们兄弟知道就可以的,至少也要让满朝文武知道啊,要不然日后朝廷上觉得是时候可以去打南周了,李弘冀要怎么办?打还是不打?
李弘冀继续苦哈哈的写折子请罪,他发现南边大概跟他犯冲!以后再也不来了!宁可跟着和尚们去日本!
李弘冀写折子的时候,李从嘉已经通过释雪庭知道了这件事情,跟李弘冀预想的不同,听了这个消息之后十分镇定,只是问释雪庭:“你怎么看?”
释雪庭没有回答,只是观察李从嘉半晌才说道:“你不在意?”
李从嘉无奈:“我在意有用吗?其实如果真的论起来的话,我家祖坟还真不在那,那里只是我祖父的陵寝。”
李从嘉姓李,自称唐皇室后代,那么他的祖坟就在咸阳一代,只不过就算是祖父陵寝也不能不管啊,就算是李从嘉也觉得头疼。
释雪庭被李从嘉吓了一跳,他真担心李从嘉盛怒之下来一句“让他们随便挖。”那就坏大发了。
不知道为什么,李从嘉给释雪庭的感觉就是这么胆大包天,无所畏惧,那些神神鬼鬼的他似乎一点都不信。
不过这件事情无解,这个“人质”太特殊,没办法解救!
就在李从嘉和释雪庭两个人相顾无言的时候,李弘冀的请罪折子来了,这一次李从嘉不能再藏起来当成没收到,他现在需要借助大家的智慧。
他没有选大朝会,大朝会上乌央乌央好几百人,这件事情说出来不定会乱到什么程度,说不定还要来个群情激奋,这就免了,李从嘉现在不需要有人跟他同仇敌忾,他需要有人来帮他解决问题,内阁六部就不错,这些人年纪足够大,经历的事情足够多,说不定能打开着个死结。
然而让李从嘉意外的是这封折子给内阁众臣看了之后,范质当即就气的双目圆瞪,儒雅斯文的老先生当即就险些掀了御案。
李从嘉目瞪口呆地看着群情激奋,不得不说文化人骂起人来都特别的斯文,斯文到了李从嘉都要转了转脑子才能明白这些人是把左玉杰的祖宗十八代骂了一遍。
李从嘉咽了口口水,更深切的明白了什么叫主忧臣辱,主辱臣死,感觉这些人分分钟要冲出去打死左玉杰的样子。
“你们……冷静一点。”李从嘉后悔了,这要是把老先生们都气坏了,他找谁赔啊?
李从嘉真是太小看这件事情了,事实上左玉杰的确过分,老先生们当年也算是跟他同朝为臣过,现在……真是耻与此人为伍。
等大家都冷静下来之后,李从嘉才说道:“我有意派人将祖父骸骨迁出。”
范质愣了一下,抬头看向李从嘉问道:“只迁骸骨?”
李从嘉点头:“没错。”他自嘲的笑了笑说道:“如果只是迁骸骨的话,派人过去或许还能神不知鬼不觉的弄出来,别的只怕是没办法了。”
范质皱眉说道:“如此……怕是不妥。”
“有什么不妥呢?当年大唐偏居一隅,所以祖父只能葬身于江南,如今我富有四海,自然要为祖父挑选一块风水上佳的地方做陵寝。”
赵普忍不住说道:“可是那些陪葬的器物……”
李从嘉摆手:“都是一些身外之物,我如今已经能够弄到比那些东西更好的陪葬物品,祖父会喜欢的。”
魏仁浦严肃着一张脸问道:“陛下,您的一言一行都是天下表率,臣希望你能三思。”
李从嘉也很严肃:“就是因为我三思过了,才只能想到这么一个办法,否则怎么样呢?就此停滞不前?今日左玉杰能够用祖父陵寝威胁我们不能出兵,明天他们就能用这个做理由占领我们的城池,难道我要一步一步退下去吗?”
众人一时语塞,想一想,左玉杰既然已经没有节操了,那么这种事情他或许还真干得出来。
范质恨恨说了一声:“小人行径!”
“但是不可否认的是,很多时候往往小人更能得逞。”李从嘉笑着说道:“我不想让将士们的血白流,不想让他们的努力前功尽弃,祖父生前最是爱惜将士,他为大唐开疆拓土,知道打天下的不易,想必是不会怪罪我的,更何况,我就是请他老人家搬个家,搬到一个更加富丽堂皇的地方去,他有什么不高兴的呢?”
户部尚书扭了扭身子,看了看几位辅臣,辅臣们也都互相看看,他们都有些惭愧,让皇帝不得不将祖父的陵寝迁出来,还是要偷偷摸摸的迁出来,别的陪葬物品一概不敢要,这已经是他们的失职。
李从嘉看他们都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觉得有些奇怪,他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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