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没想到,居然会在天下大定之后,发生这样的惨事。
李从嘉当时看到的时候只觉得怒气上涌,对于那些投靠高丽的世家和整个高丽国都产生了恨意,说实话,到了他这个地位,很少再去恨一个人,或者说没有几个人有资格让他恨。
然而高丽国王做到了,真是不简单。
只是,李从嘉怎么都没想到范质居然直接晕了过去,他看了看范质,再看看剩下两个一脸颓然的辅臣,四个辅臣之中,只有赵普的脸色稍微好那么一点点。
李从嘉忍不住问道:“范卿这是怎么了?”
魏仁浦苦笑说道:“山东叛乱发生的太过突然,我们几家都有一些家人还在那里尚未逃出来,之前担心他们贸然逃离会引起叛匪的警惕,就让他们自己想办法先保护好自己,万万没想到居然发生了这样惨绝人寰的事情。”
李从嘉这才了然,虽然这年头有着某地某氏的说法,比如说陇西李氏,但是这些世家子弟并不会只在本家所在的地方停留,不管是游学还是做官,都会出现在全国四散的情况。
王溥一脸黯然说道:“范相的从子范晞正好在登州,也不知有没有逃过一劫。”
登州,是首当其冲的地方,高丽军就是在登州上岸,上岸之后就直接将登州抢了一遍。
李从嘉叹了口气,也难怪范质反应这么大,范老先生一辈子只有一个独子,然而范家人丁似乎都不怎么兴旺,从子也就是侄子也只有两个,范晞就是其中之一。
这两个从子是被范老先生当成儿子培养的,如今范晞生死未卜,范老先生自然接受不了。
赵普低声说道:“我还听说之前范晞是有机会逃出来的,只不过范老先生写信严厉斥责了他,让他在当地保护好百姓,说反贼是不会爱惜百姓的,让他尽量反抗,最好能够撑到朝廷大军过去,范晞……就留在了那里。”
李从嘉心中惨然,这就相当于是范质自己一手将能够跑出来的侄子送进了虎口啊,也难怪他反应这么大。
宫里的奉御还是不错的,至少在他用了金针之后,范质出了一口长气,而后悠悠转醒。
李从嘉握着范质的手说道:“范卿莫急,我这就派人去寻找范晞,想必他吉人天相,不会有大碍的。”
范质的眼睛难得变得有些浑浊,仿佛一瞬间老了十岁一样,握着李从嘉的手老泪纵横:“陛下……”
李从嘉心中也觉得十分难受,想了想如果是李仲寓,只怕他也会忍受不了,不过如果是他的话,他可能会十分自私的要求李仲寓自己赶快回来。
他注定不能像范质这样的人一样伟大,他们为了大唐真的是在鞠躬尽瘁。
李从嘉让人将范质送回家里,叹了口气说道:“我负范卿良多,若非我意气用事……”
魏仁浦连忙说道:“陛下何错之有?为天下计,为百姓计,土改都势在必行,山东士族鼠目寸光,目无君父,理应受到惩罚。”
李从嘉长叹一声,觉得十分黯然,转头回到了书房,坐在书房里,一时之间,他十分想念释雪庭。
之前他怕释雪庭不同意他打高丽,所以想办法把释雪庭留在了岭南,如今他整个人都陷入了迷茫,不知道自己之前做的到底是对是错,他需要从释雪庭身上汲取力量,却发现自己依靠惯了的人并不在身边。
李从嘉发了一会呆之后,拍了拍脸让自己振作起来,这么多年来经历了那么多,他怎么可能被这么点小事情打倒?
“去将雪河法师请来。”李从嘉觉得还是要让情报部去勘察一番,或许这些人已经提前逃离了呢?
释雪河进来之后,双手合十对着李从嘉说了一句:“阿弥陀佛,陛下喊我所为何事?”
李从嘉瞬间毛骨悚然,一字一顿地问道:“你是谁?”
第199章
释雪河微微一愣, 继而恭谨地低下头问道:“陛下怎么了?”
李从嘉起身在“释雪河”身边绕了一圈, 而后退了两步说道:“不用装了, 说吧,雪河法师被你怎么了?”
“释雪河”站直身体笑着问道:“陛下是如何看出来的?”
李从嘉认真打量他半晌说道:“高丽人?雅言说的不错。”
“释雪河”眼中浮现出一抹惊异, 然而脸上依旧是微笑表情,使得整张脸看起来都特别扭曲。
他问道:“陛下如何看出来的?”
李从嘉冷笑一声说道:“你就算易容的再怎么像,生长过程中留下的根深蒂固的习惯也很难改变, 不过这也只能说明你不专业罢了。”
“释雪河”有些不解, 他不明白李从嘉到底是怎么看出来的。
当然李从嘉也不会告诉他,就是从对方的肢体动作上看出的, 高丽人跟中原人不同,总是习惯性的含胸驼背,那个姿态用李从嘉的话说就是感觉走路的时候都能随时跪下一样,日本人也有这个毛病,只不过日本人就算是弯腰, 腿也是直的。
释雪河是什么人?释雪庭最信重的师兄, 情报部就算再怎么边缘也是一个朝廷的部门,他在情报部中地位只在释雪庭之下, 生杀予夺早就培养出了上位者的气质, 释雪河在面对李从嘉的时候是谦恭,绝不是卑微。
更何况释雪河虽然现在还是一副和尚造型, 但据说是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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