系统收资料收了半天,传输过来却只有几个很短的片段。陆攸似乎只是晃了下神,看到了从眼前掠过的幻觉:就站在这口井边、和他现在一样位置的女孩,大约只有十多岁年纪,同样被淋了一身血迹;一个巨大的鱼形胎记几乎覆盖满了她的左侧脸颊,让她稚嫩的面孔显得十分狰狞,她面无表情地站着,双眼内却放射出了极度仇恨的目光。
另一个场景穿插进来,陆攸看到了女孩和“他”居住的小山村,他们并排坐在路边,村里的小孩跑过时朝他们丢泥块;他们蹲在地上一起用树枝写字,抬头时对彼此笑着。
连日的暴雨淹没了好不容易耕种到快要收获的农田,村里的老人聚集起来商讨。他们在一个类似祖庙的建筑里祈祷。他们像绑牲口一样用绳索将女孩绑住,拖到山上,丢在井口;他们主持了某种仪式,井里涌出了黑色的水。等潮水退后,井边的女孩不见了。
但在献上祭品之后,雨依旧没有停……
陆攸感到一双冰凉的小手碰到了他的脸颊,一个湿漉漉散发着浓烈水腥气的东西从背后靠近他。“来陪我吧……”女孩稚气的声音变低沉了,听起来诡异可怕,“我们还和以前一样……”
尾音落下,冰冷的触感同时消失了。
资料传输到此结束。
陆攸回过神来,围在空地边缘的人正在做出和资料中一样的举动,相同的仪式已经开始了。最后还有可能逃走的时机就是现在,陆攸却不确定起来了:他的投放对象是唯一和女孩关系好的少年,资料中传达的却是女孩的愿望。如果只是要去陪她……岂不是他什么都不需要做,等会往井里一跳就能实现?
不提任务有没有可能这么简单,投放对象会得到“修改结局”的机会,必然是对原本的结局感到不甘。要是可以任由事态发展,投放对象真正的经历又是出了什么差错?仪式出了问题,还是他没忍住求生本能逃走、生还后又后悔了?
更重要的是……他现在还逃不逃啊?
陆攸纠结地站在原地,再和系统搭话,系统却不出声了。他设想了一下逃走成功的可能性,最终因为结论那个小得可怜的数字而选择了继续静观其变。和爬山路的时间比起来,召唤井中黑水出来吞噬祭品的仪式可谓简洁高效,没几分钟就完成了。主持仪式的红衣人以一个看着有些可笑的姿势高举起双手,随即动作静止,所有人跟着保持一动不动,屏息凝神地注视着井口开始等待。
唯独陆攸一个人无法投入,不知为何都紧张不起来,在一片肃然中百无聊赖地打量着面前的井,等着看黑水会不会涨起来。他看了一会,突然觉得这口井和以前家附近那一口好像长得还挺像的。一旦有了联想,他的思绪就又收不住了,开始想高一暑假、想度假的海岛、想末日、想祁征云……
等想完一圈回来,陆攸开始觉得不对劲了:怎么还没动静?
那红衣人举着的手臂都开始发抖了……
陆攸在资料里看到的不是完整的仪式过程,因为周围没人动、也没人出声,他觉得多等一会可能是正常情况。打电话还得等对面有空接呢,好歹是个有人祭祀的鬼……神,不肯随叫随到好像是没什么问题。从资料中看,女孩被献祭也就是不久前的事,说不定它吃饱了正在消食呢?
陆攸按捺下怀疑的情绪,继续等。虽然有手电光照着,仪式中还点了一堆火,周围还是很昏暗。所以陆攸没发觉周围看似镇定的人群其实正面面相觑,以目光彼此传递着心中的惊疑不定;那红衣人虽然勉强还维持着姿势不变,额角却有冷汗淌下,表情也逐渐充满了疑惑和惊惧。
就在快有人忍不住交头接耳起来的时候,井里终于有动静传来了。顿时气氛一肃,所有人重新屏住呼吸,紧张中又不由庆幸:好在只是晚了点,终究没出差错……他们热切地注视着井口,等待黑水涨起带走祭品,让生活重新恢复原样——只少了两个原本就可有可无的人。
只有陆攸站得离井边最近,对井里的声音也听得最清楚。这回他实在忍不住怀疑了:这声音听起来……怎么都不像是涨水的声音啊?更像是什么长了很多脚的东西在从井底往上爬,一边爬还一边在和别的什么东西互相扒拉着打架……
陆攸胳膊上的鸡皮疙瘩都要因为这想象而冒出来了,不自觉要往后退。红衣人用看死人般的目光看了井边浑身血迹的“人牲”一眼,转而更专注地注视着井口。众目睽睽之下,有个黑影从井口上方一晃而过,然后所有人都听到了一声愤怒的尖叫——陆攸脑海中浮现出了小女孩被抢走了心爱洋娃娃的画面。他心中突然出现了一个猜测……
红衣人脸上浮现出了又惊又疑的表情。他主持祭祀的几十年来还从未遇到过类似的状况。想到不久前成为祭品的女孩、和那声音扭曲、却依旧似曾相识的尖叫。就像刚被投放到这个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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