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而是来自灵魂内心的那种刻骨的安静。仿佛只要看着他,即使有再多烦躁的事,再多烦躁的心情,也能在瞬间平静下来。有他在的那一隅,自成了安静的天地,独特的风景。这真是一种奇异的特质。这种感觉,有点像那天早晨,君沐华在海边遇到的那位男子。
对面两位,也是各有千秋。
坐在上首的那位,大约年仅弱冠,五官英挺,身姿端正,着一身金边墨色长衫,绣有低调的暗纹,只看这几点,也知来历定然不凡。只是神色漠然,浑身上下散发着冷漠的气息,让人不敢靠近。即使对着无垠城主沉茗,也不见其有多余的表情,仅仅止于礼貌。
至于另一位,君沐华感觉很复杂。他的周身,似乎萦绕着一种不属于他目前年龄的沉闷之气。他应该只是稍长于在座的另两位男子,却没有一丝青年的明朗与风发。眼底深沉如墨,幽远而苍凉。那种经历过后看透世事的怆然感觉怎么会出现在这样一个人身上?她想,无论是谁,初见此人时,只怕都会忽略那如画的容颜,而迷惑于那矛盾的气质吧?君沐华不由长吁一口气,收回了自己的目光。
“先生声名望重,今日莅临无垠,是沉茗的荣幸,请。”沉茗端杯,朝云一的方向遥遥举起。
云一颔首,微笑饮尽杯中酒。
寒暄之后,宴会正式开始。想必早已知晓了云一的为人,宴会只在酒食上下了功夫,各种溢人的美酒,各色精致的美食,一种接着一种,陆续呈了上来。君沐华并没有注意堂上的动静,只顾静静地喝酒。
“沐华……”忻云萱私底下悄悄扯了扯君沐华的衣袖。
君沐华闻言抬头,只有那位白衣男子,正楞楞地看着她,在她抬头的一刹那,眼底快速地闪过一丝哀痛,君沐华也楞了半晌,然后朝他举起了手中酒杯。白衣男子微怔,很快也举起酒杯算是回应。
沉茗看见白衣男子这一举动,似乎略感惊讶,不由多看了君沐华一眼,唇边笑意越来越深。
君沐华大方回视,沉茗一楞,心中道,果然是个有趣的女子。
“先生,我来为您介绍一下这两位。”
君沐华低头,继续喝酒。
却听沉茗道:“坐在上首这位,是大瀚当今太子宗正瀚。”
宗正瀚望向云一,声音同人一样淡漠,“先生,请。”
“太子,请。”
沉茗笑着继续,指着白衣男子,道:“他是角羽,是一名乐师,也是我府上的客人。”
君沐华手中动作一顿。那白衣男子是乐师?手指骨节分明,纤细修长,看着倒像是弹琴的手。
角羽没有举起酒杯,只是淡淡道:“先生令人钦佩,我既仰慕先生,也很羡慕先生。”
云一淡笑应道:“我不过一痴人,平生眼里只能装下这么一点东西。”
“这正是我羡慕先生的地方。”
……
所谓酒不醉人人自醉,在高高华堂之上,在醉人的酒香中,君沐华放任自己,渐渐沉溺。
直到忻云萱轻轻叫了声“沐华”。
君沐华迷蒙地抬头,这才发现,所有人的目光集都中到了她身上。
“沐华,城主问你来自哪里?”忻云萱低声在她耳边说。
“我?我也不知道自己来自哪里。说不定也如同那些石头精灵一样,是从石头缝里蹦出来的。”君沐华不是纠结的人,在接受了现在的身份之后,很能坦然看待自己的身世。
忻云萱望了望君沐华,一副“我就知道你会这样说”的表情。
沉茗莞尔,“我倒是很愿意相信君姑娘说的话,古有石头精灵,现在当然也能有。”
君沐华刚才那么随口一说,却不是全然的胡话。海上航行那几天,为了打发无聊时间,忻云萱给她讲了许多传说。传说中就有石头精灵。传言,海外有仙山,也有仙石,仙石往往在仙山吸收天地精华,逐渐孕育成胎,成熟之后破石而出,就是石头精灵。因为仙石依赖仙山而生。所以,还有更多的海外仙山的传说。三山蓬莱,如云如雾,不见踪迹,几乎家喻户晓。数万年来,人们对仙山的热情始终不减,到海外去寻访仙山成为很多人的追求,或求长生不老,或为精深仙术,或望得道高升,凡此种种,不一而足。甚至,就连皇帝也不能免俗,苍尔多任帝王曾多次派遣船队出海寻访,皆未至,却仍未能浇灭其探访之心。现任帝王也是如此,也许过不了几天,苍尔使团出海寻访的消息就会传出。
沉茗是一个很好的主人。期间,虽然宗正瀚和角羽都很沉默,云一也是淡淡的,有时,甚至厅内只听得见碗筷碰到盘子的声音。但沉茗却能很快从中斡旋,将宴会从沉寂中拉回来。最后,明砂和旋复两个人吃得直打饱嗝,君沐华和忻云萱也很满足。至于其余三位,虽看不出任何心绪,但总归脸上表情是缓和的。
宴散之后,君沐华独自一个出了城主府。不知不觉地,就走到了海边。海边停靠着零星的几只船,柔和的光芒从纱窗上透出,倒映着船内的剪影,在夜幕下格外温馨。抬头仰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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