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玛王招了桑杰那不冷不热的一眼,心底却凉了个透骨,浑身打了个轻颤,本来一直紧缩着的身体倏尔站了起来,脸颊两侧的肉颤了颤,在桑杰面前强装狠戾,眼底的慌乱却透露他的紧张,“听闻京都已派了人来这里,据说是调查北阳王失踪一事,且有了些眉目,不知王爷可晓得此事?”
“略有耳闻。”穆修汝心知已保不住祁旦缌,这桑杰的意思再明显不过,他在威胁他,背在身后的手紧紧攥着,青筋暴露,骨节分明,面上却是淡漠冷清,点点头对桑杰言道:“桑杰大人稍等片刻,眼下天色还晚,请桑杰大人在府中休息一晚,翌日本王自会将你的要的人交予你带走。”
桑杰转头透过窗棂看了看外面的天色,依旧黑乌乌一片,说道:“如此也好。”
“来人,待桑杰大人和青玛王前去常青阁休憩。”
桑杰遂起身跟着婢人走去,想到什么,顿了脚步,侧身看过穆修汝道:“不知王爷可曾见过拉藏大人?”
穆修汝道:“听闻拉藏大人在佛山青檀寺闭关参悟佛理,本王也是想见,倒是没机会,难道拉藏大人也来了此处?”
桑杰眼底的光淡淡的,淡笑道:“想是在参悟佛理了。这大半年没见到,倒是怕生出其他甚的麻烦事,如此我便不打扰王爷休息了。”
屋顶上蛰伏的人看着那抹远去的玄色佛袍,低声“啧”了一声,才转手揽紧了身侧的人儿,待前厅中的人散去才懒洋洋的说道:“你可亲眼见了,并不是我在骗你。”
祁旦缌浑身僵硬,手中那封书信被他紧紧攥在手中,褶皱的纸角戳破了手掌,也并未感到疼痛,脸突然被一只冰凉的手抚了抚,祁旦缌才回过神来,再低头从瓦缝隙望去,厅内只剩下寥寥仆人,已不见了穆修汝的身影,祁旦缌还是不愿相信,他不想相信最后竟是穆修汝亲手将他交了出去,如此他更愿意因了自己不小心被抓去的,又或者从来便没遇到过他也好,便不会有此刻的锥心之痛。
“你也莫要太过伤心,眼下最要紧的便是离开这里,如今我的伤已痊愈,带着你倒不是甚的难事,你可愿意随我离开?”
祁旦缌嗓子涩涩的难受的紧,转眸看了拉藏一眼,推了推他揽在腰间的手,拉藏手臂一紧,说道:“你别乱动,这房檐上都是积雪滑的很,若是摔下去可要摔个残废的。”
祁旦缌垂了眸子不再说话,拉藏也不着急,只等了片刻,祁旦缌所居住那边的院子想起嘈杂之声,祁旦缌抬眸望了望,才开口说道:“我想听他亲口对我说……”
“他的字迹你可认得?这封书信乃是他亲笔所书还能有假?他与青玛王书信来往有段时日了,书信可不单这一封,桑杰大人手中那封却是关键,他要把你交出去是不争的事实,你若此刻出现即刻便会被桑杰大人带走,又怎会有机会与穆修汝说话?”
祁旦缌听拉藏这番话,不禁红了眼眶,“……那我们该去何处?也不能总是躲着,总有一天会被找到的。”
“躲一时是一时,我倒是还好,若是你被带回巴布白宫,你便永生再别想出来,那里就是活佛一个华丽的囚牢,锁住了你一生的自由与不羁。”
祁旦缌沉吟许久才点头说道:“好,我跟你走。”
拉藏终于说服了祁旦缌,嘴角勾起了一抹肆意的笑意,只是祁旦缌此时心情低落,并未注意到那抹笑里的意味。
拉藏带着祁旦缌才去了不足百里,便被人追上来,追来的人即是穆修汝。
穆修汝回到小院,竟见床上已空,人不知去了哪里,四处寻找,有属下来报,见拉藏带着穆修汝出了小镇朝着王殿背后的大群山方向去了,大群山山脉错落蜿蜒万里,林木葱嵘,宛若大海一般神秘深沉,若是进了山深处,便难以寻到人的踪迹。
穆修汝内力提到十层,胸肺急迫胀痛,丝丝绕绕若细密的针扎一般,却远不及他此刻焦躁难安的心难受,远远地看见了穿梭滑行的两抹影子,穆修汝借着细风运足了内力一掌推出去,被拉藏轻巧了躲了去。
穆修汝急行追赶,损了内力,拉藏带着一个人施展不开,两人隔空对掌又忌讳伤了祁旦缌,便落了个平手,分立两端枝头,遥遥相望,拉藏满眼的讥讽嘲笑,穆修汝满眼的急躁愤怒。
“祁旦缌,你过来!”穆修汝喊道。
祁旦缌从没听过他这样大声的叫喊,他从来说话都是沉稳冷漠的,少有这样失控大喊的时候,祁旦缌抬眼看他,隔得太远,天色晦暗,根本看不清他的面目,只能透过他语气之中的焦急听出几分他对他的在意,祁旦缌心一阵紧缩的难受,轻声说道:“你为何要将我交出去?你亲口说,说出缘由我便原谅你。”
他的声音温润清朗,融入冷夜的空气之中透着几分凄凉,穆修汝顿了顿,说道:“我曾说过,不论今后我做甚么事都是为了你,为了你我的将来,你应了会信任我,可如今你却在别人怀里,且要离我远去!”
他并未直接回答祁旦缌的问话,祁旦缌也不想再问第二次,很多时候他有过争取,却不想因此太过执拗,人世间的许多事和人并非善恶分明,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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