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大概是你不能想象的事情,吴邪。”他淡淡道。
张起灵看着山,吴邪看着他说不出话来,想了半天才磕磕绊绊地说:“从今往后就不会了,你干什么我都能发现,包括消失。”
从今往后,他们的生命中住进一个彼此,不离不弃,相携相依。不会再有什么一个人的情况出现。
纵使今后还有磨难,也不怕了。
吴邪想起一位台湾女作家写的句子,那上面说:
扶持扶持,一手一夫。
他看看牢牢牵住的闷油瓶想,不就是我们这样的么。
甚好,甚好。
============= end ============
【番外一】那本诗经
吴一穷站在卧室里选衣服,他今天约了一个人,而他需要在那人面前拿出威严来。但作为一个大学教授,吴一穷拉风的衣服并不多。十来分钟之后,他穿着一件做工考究的风衣走出来,里面是高领的羊绒薄衫。
吴邪从卧室里拿着睡衣睡裤出来,看见他愣了一下,道:“老爹你帅了。”
吴一穷并不言语,点点头出了门。
他提前二十分钟到达约定的茶馆,挑了个靠窗的位置上等人来。
清明时节雨纷纷。外面在下淅淅沥沥的小雨,路上人不多,但基本上都是一副悲怆模样,偶尔会有穿着校服的小学生蹦蹦跳跳走过,完全没有被压抑的气氛所干扰。
五分钟之后,一辆他很眼熟的车子在门口停下来。之所以眼熟,是因为这辆车在自己家楼下停了一天,从早上出门,到傍晚归家。
张起灵从车上下来,也是一件黑色披风,裁剪精良,远看起来气质出挑,在周围行人中格外打眼。
吴一穷有些不满,儿子在家里魂不守舍,可是张起灵却过得有滋有味,当下便给人打了一个负分。只是等那人走进来,被服务生引导入座后他才发现,这人的眼眶里满是血丝,看起来倒也不比吴邪好到哪里去。
“……伯父。”张起灵沉默了很久,终于选择用这个称呼。
吴一穷没有接话,他需要立威,为吴邪,也为他自己。
“你们是今天扫墓。”这是张起灵的第二句话,语调平淡没有起伏,只是在陈述一个事实。
吴一穷看了他一眼。按理说,每个学期都会遇上一大批的新生,每个学期开头他都在立威,本应是一件娴熟的事情,但面对眼前这个青年,他却隐隐有种压迫感。小邪,你每天面对的就是这样一个男人吗?
“请你叫我吴先生。”吴一穷说,这是对陌生人的称呼,而他和张起灵也只想保持陌生人的关系,儿婿之类的,不予考虑。
果然,对面的人听见这句话之后眼皮动了动,吴一穷将之理解为紧张。
“你在邮件中只是希望能来杭州见一下吴邪,并没有提到怎么见,见多久。而我给你的这个时间你完全可以无视它,因为最终自主权在你。”吴一穷说,语气并不见得有多客气。
张起灵道了声谢。
接着就是冷场。
服务生端着托盘过来上茶点,离开时忍不住回了回头,为这两位奇怪的客人诧异。
张起灵想要帮吴一穷倒茶,手刚抬起来就被对方制止了。
“张先生,站在吴邪父亲的立场上,我是不愿意和你坐在这里进行这场谈话的。”吴一穷说,“你不必向我献殷勤,也不用说这是出于礼节——我和你之间没有什么礼节可言,不论是中国的,还是德国的。”
“吴邪精神不太好。”张起灵说,刚才看见他们一家人从车上下来,吴邪只是站在楼梯口等爸妈停车,拿东西,手揣在口袋里,不知道在想什么。
吴一穷端着茶杯的手僵了僵:“他妈妈也这么说。”
“请——”
“不可以。”吴一穷截断了他的话,“这是因为在初步适应阶段,之后就会好起来。”
“他是睡眠不足。”张起灵说。
“……”吴一穷有些不满,吴邪整天在家除了吃就是睡,只有睡不着之说,哪来的睡眠不足。
“吴邪有失眠的毛病,特别是工作压力大的时候。”张起灵看着吴一穷,年长者正蹙着眉。“更多的时候他会闭着眼睛装睡,但其实并没有得到足够的休息。”连自己都被他骗过去了好几次。
吴一穷的眉头蹙得更深了:“你是说他假寐?”
张起灵用自己不是很精深的中文功底猜了一下这个词的字面意思,点了点头,又补充了一点:“如果没有人看着,他失眠的时候会半夜起来坐在窗台边上。希望……你们能帮忙照看一下。”
“你是在责备我们做父母的失职了?”吴一穷冷冷问,半夜不睡觉爬起来坐窗台,现在的年轻人是这么玩儿的?
“不,你们把吴邪教得很好,善良知礼。”张起灵说,“但是自从大学毕业,他已经在外面生活了五年,难免会养成一些你们还不知道的习惯。”
“比如?”
“吴邪以前也和您一样爱喝茶吗?”
“不爱,他说茶带有苦味。他爱喝咖啡,高三的时候喝得尤其厉害。”吴一穷语气中有些小小的得意,这是儿子在很小的时候就形成的认知,因为第一次喝茶就喝到了爷爷泡的浓浓苦荞,从此决定要远离这样据说是很有内涵的事物,而那个时候,他还根本不认识什么张起灵。
“可他现在爱喝了。”张起灵淡淡道,“他说茶比咖啡养生,并且也让我这么做。”
“……”吴一穷差点呛了一口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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