标尺被黑夜夺走,那么时间本身是否能够保住
啊,夜晚带走光明,掩盖真相,它还有更多可怖
此刻午夜来临,让我们挥别过去擦干泪珠
为了新一轮光明的来临,陈旧的这一夜必须被杀戮
上帝呵!千门万户都沉睡未醒,
这整个宏大的心脏仍然歇止停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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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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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之当天那首诗是放在我的口袋里,然后我和您的父亲爱德华爵士,以及亚森?加达神甫一起去格雷爵士的家里,询问一些情况。
格雷爵士的家在海德公园附近,贝尔塔维亚15号,家里除了管家之外有五个仆人,两个男仆一个女仆,还有车夫和厨娘。我们到的时候,我通知集合的三个巡警也到了。
我问清楚了格雷爵士这天的行程,管家告诉我其实没有什么特别的,就跟平常一样。在失踪的那天早上,格雷爵士照例在七点起床,七点半的时候吃了早餐,八点到八点半开始处理信件,然后看看报纸,或者去公园散步,十点钟出门到“船夫”俱乐部去,俱乐部在圣詹姆斯街,马夫把他送到那里以后,一般会在下午茶时间去接他,因为那个时候通常会有人邀请格雷爵士参加一些聚会。但是今天马夫去了以后一直没有看到主人出来,于是他等在那儿,直到爱德华爵士没有看到他约的客人,看到了家里那封不祥的信,就派人去询问了格雷爵士的管家,又到俱乐部里找到马夫,才发现爵士失踪了。
我将那封信递给管家,问他是否看过这个,管家摇摇头,告诉我他只负责每天把主人的信交给邮差,并不会一封一封地检查,所以不能确定这封信是否在早上被寄走。
“需要找到负责这个地方的邮差。”我说,“他能把地址错误的信送到,是件了不起的事。”于是我吩咐一个巡警去找邮差,接着问管家和仆人这段时间格雷爵士的情绪状况。开始他们都有点犹豫,但是爱德华爵士强调这很重要,于是他们松口了,承认自从大选以后格雷爵士就很焦躁,常常怒气冲冲。教育改革法案的实施进程让他更加地忿忿不平。“看报纸的时候开口大骂是常有的事,”贴身男仆回忆说,“不过我觉得他更多的是伤心失望,说英国的政治已经是污泥,也许他该做点什么让所有人看看。”
管家还说,格雷爵士生气地时候会哀叹大不列颠的精神没落,“他最近的情绪的确很糟糕”。
这个时候我的担忧理所当然地加重了,每个人都是,爱德华爵士紧紧地皱着眉头。
“他会去哪儿呢?”我们都在讨论这个问题,爱德华爵士说了几个格雷爵士经常去的地方,但那都是他心情好的时候去享受的。
这个时候神甫提出了自己的看法,“也许我们应该去他的诗里提到的地方?”神甫这样说,“他如果要做傻事,我相信他会去这几个地方的。”
我很奇怪为什么神甫会有这么笃定的想法,他耐心地向我解释道,在诗中能感觉到格雷爵士的愤懑,这样的情绪决定了他想要发泄怒火,而用自杀这样极端的方式,就必然会选择意义非凡的场所。如果他想要达到震撼效果,那么在伦敦古老而有尊严的古迹总选择其一是很自然的。
爱德华爵士同意了神甫的看法,我也觉得有道理。我又把那封信掏出来,仔细地阅读上面的诗歌,很明显,他在诗中提到的“塔”,应该就是伦敦塔,而“博物馆”毫无疑问是大英博物馆,但是“大教堂”却稍微有些令人费解,伦敦数得上名字的教堂可不止一处。对了,还有汉普顿宫和格林威治皇家天文台。
于是我们决定分头去这几个地方找找他,为了预防他突然改变主意,管家和仆人们仍旧留在这里,而爱德华爵士也说他嘱咐夫人呆在家,万一格雷爵士去了那边,也能想办法将他拖住。
我走出寓所的大门,那个时候已经是六点多钟了,天完全黑了,只剩下一点点微光。深秋的伦敦总是黑得很早,而且还会起雾,相信您知道能想象,这对于我们的搜寻工作可没什么好的。我意识到三个巡警的作用很有限,也许得叫更多的人来才行。于是我命令两名巡警立刻去调动周围的警力汇集到这边来,我们等了大约几分钟,又有几个警察赶来了。
在等待的间歇,神甫提出想去格雷爵士的书房看一看,管家表示了同意,我则和爱德华爵士继续分析那首诗。不一会儿神甫出来了,手里还拿着几张白纸。
他加入了我们的讨论,我们认为汉普顿宫、大英博物馆、伦敦塔还有格林威治天文台,这几个地方都有可能是格雷爵士结束生命的地方。从海德公园赶到新牛津大街那头不会用太多时间(注三),但是要赶到汉普顿宫就不同了,而且如果格雷爵士并没有出现在那里,我们就得折返,肯定会错过十二点。何况还有意义不明的“大教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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