横山英吉把他推倒在地上,转身就走。
“你到现在还对母亲心怀恨意吗?可是母亲当初放弃你也是不得已,是你封闭了自己的心,是你不愿意再给母亲机会,如果说到恨,有资格去恨的也是我,不是你!”孟君寒抚着胸口长吸一口气尽力提高声音说着话。
横山英吉没有停步继续向樱花林外走去。
“哥哥,我吃过你做的寿司呢,我一直都很怀念你做的寿司的味道。”
横山英吉赫然回首。
“哥哥,你真的一点也不记得了吗?我们后来又见过面的,你真的不记得了吗?如果,如果不是因为你的父亲,我们兄弟俩今天不会变成这样。”
横山佐之助,横山英吉不苟言笑,冷漠无情的父亲,天皇陛下的肱股之臣,日本内阁坚定的外侵扩张主战派!
“哥哥,我们能到房间里去坐一坐吗?在房间里有很多你的照片。”孟君寒站起来指着木屋说。
照片?横山英吉神思有些恍惚,他有照过照片吗?嗯,照过毕业照吧,照过一些在重大场合必然要照的照片而已。
孟君寒见他不动就走过来硬把他拉进了木房,里面的摆设对于横山英吉来说都似曾相识,可是却又如梦非梦。
曾经在无数个孤独的夜晚梦到过这个简陋的却充满笑声的小木屋吧。只是在梦中的小木屋总会在最后变成夺走儿时幸福快乐的魔鬼,魔鬼的形象已代替了横山英吉脑海中所有快乐的记忆。看着眼前的这一切,横山英吉只觉得心底深处涌动着重重恨意,他真的好像马上把这间小木屋毁掉,他真的好想马上离开这里。可是他的脚却又如铁钉一样钉在地板上。因为这间木屋里还是有不同的地方:木屋四面的墙上挂满了黑白两色的照片。其中有一面墙挂着的全是一个孩子从小到大的相片。
那个孩子,就是他自己。
“哥哥,这是你的第一张相片,听母亲说是在你百日的时候专门请相馆的人到家里拍的,母亲临走的时候就带走了这张相片。你看第二张相片中的你笑得多开心啊,母亲说这就是我二岁时,在回京都的路上,我的父亲找到一家照相馆,然后特意为你照下来的。”
横山英吉愣愣的看着那张坐在照相馆的凳子上,手上还抱着一个小娃娃,张着嘴笑哈哈的自己,那真的是小时候的他吗?
在他的记忆中,他好像从来就没有笑过,因为从来就没有得到过幸福,又如何笑得出来?
从第三张相片开始横山英吉就已经变了,脸上的表情永远是那么冷漠,倔强。但是看着看着就疑惑了:因为很明显的除了国小,国中,大学的毕业照之外,他根本就不记得自己还拍过这些相片,在他的成长道路上,他只记得自己是极其抗拒拍照片的。
为什么会抗拒?或许是因为怨恨摄影师老是要他笑吧?
孟君寒看出他的疑惑轻轻道:“这些照片都是小山的父亲偷偷拍的,然后洗出来寄给母亲。”
“小山的父亲?”
“也就是三兵卫的父亲。”
“什么?你是说那个跟在你身边的小山?”横山英吉赫然问道:“他是三兵卫的兄弟?”
“小山犬一郎是吉野家的家臣,母亲嫁入横山家族,他是随侍之一。而他的三个儿子,小山一兵卫在吉野家中侍候少主人,也就是你和我的舅舅。老二是女儿,老三就是跟着你的三兵卫,老四则是跟在我身边的小山四兵卫。”
横山英吉此时再回想当时在山路上初见小山的模样,才惊觉小山真的和三兵卫长得很像,也许正是如此,三兵卫才会选择立刻回国的吧。
“哥哥,你来看一下这张相片。”孟君寒来到右边木墙,指着正中间的一张黑白相片说。
横山英吉看着眼前的这张相片,整个人都震住了。
这不可能吧!相片中有两个小男孩,左边坐着的小男孩真的是自己吗?穿着白色的和服坐在饭桌旁,嘴角露出些微的,略为生涩的笑意,右手夹着一块三文鱼寿司,左手小心的护着喂到身边的小男孩的嘴里。
那个小男孩眉目清秀,笑意可人,活脱脱的一个小孟君寒。
天啊,横山英吉完全记不起在他的生命中曾经有过这样温柔细心的时刻。
“哥哥,本来我以为这样的日子会时时伴随着我的,如果七岁那年我和父亲母亲不去日本,那么好多好多事都不会发生,我这一生没有恨过什么人,可是——”
横山英吉望向孟君寒,竟然发现他那双满是凄伤的眼里掩隐着一丝恨意。
七岁的孟君寒再一次随着母亲和父亲踏上日本京都,吉野君优里之所以此时回国,是因为母亲病重,她必须回去尽孝道。
一家三口很低调的回到日本京都,可是顽固的父亲只允许君优里一个人回到家中。君寒和自己的父亲只有到外面租房子住。
没有人告诉横山英吉他的母亲回来的消息,因为母亲的关系,吉野家族和横山家族已经形同陌路,在政治和权利中心也成为对立的阵营,真正是老死不相往来。
四年的时间,把仇恨填满一个孩子的心是绰绰有余。
但是同样四年的分离,并没有令身为弟弟的孟君寒忘记哥哥,他那稚嫩的心依然对哥哥抱持着本能的依赖和亲爱。在踏上日本京都的第一刻,孟君寒想到的就是快点见到哥哥。虽然二岁后的他就没有再见过哥哥真人的样子,但是在母亲的回忆和小山犬一郎寄来的照片中,哥哥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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