闵丘:“哦,对不起。”
闵扬:“二,你不是家长,说了也不算数。”
“?”闵丘:“那意思得请家长呗?”
次日一早,三人排成一列,浩浩荡荡上了楼,在华金家客厅的小沙发上紧凑地坐成一排,像盛在小盒子里的江米条,腿长得旁逸斜出,膝盖把茶几都顶得远了些。
经过一夜的休息,华金的妈妈脸色没那么难看了,见到他们兄弟三人时仰头打量,面上颇有喜色。
四个男生则皆严阵以待,华金又讲了一遍他所知道的情况——当然,昨天闵丘他们走了之后他妈妈肯定也补充了一些内容,使情报更加准确:“他高中没读完就不念了,跟着一帮人在街上混,现在又当了镇上最大那个超市的安保队长,据说他吵架很厉害的……”
“你等会儿。”闵澜是第一次听到这个说法,打断他困惑地问道,“为什么是‘吵架’很厉害?”
华金反问:“不吵架总不能动手打架吧?打架是违法的啊!”
闵澜:“……”
大哥二哥一同看向闵丘。
闵丘:“……”
“警察不管吵架的,可要是一动手马上就有人报警,警察一两分钟就来了,抓到最少要关三五天吧?”华金细数着打架的弊端,“打坏了人和东西还要赔钱、赔礼道歉,吵架就能给别人找不痛快的事,谁会打架解决?是吧?”
闵丘:“……”
闵澜咬了咬嘴,憋着笑:“是,没毛病。”
闵扬“咳”了一声,提醒闵澜态度严肃:“华金,你继续说。”
“以前我阿婆——就是我的奶奶,经常带着我爸爸和我弟弟一起来我家找茬,一吵就要吵整个半天,现在我阿婆年岁大,身体不好吵不动了,我爸又要做工,我弟弟就经常自己找点事情来吵。”华金忧郁地说道,“昨天我妈嫌他吃了葱、蒜那些东西,口气大,不给他开门,他就在门口叉着腰骂,我妈是见到我回来了才开门的,还没骂他,闵丘就把他带走了。”
闵丘:“……”他对当地的决斗方式一无所知,破坏了二人间的巅峰对决。
闵扬追问:“平时他们要吵多久?吵完之后呢?”
华金习以为常地说道:“吵吵吵,吵到吃饭的时候么,大家就回自己家吃饭了。”
窗外,小城的天空既非刺眼的白,也非如洗的蓝,而是罩了一层淡淡的灰,像是当下流行的“温柔色”,降低了少许色彩饱和度,使画面不再那么鲜明张扬,人眼看上去更为适应;也像是一个低语的人,柔声在枕边絮絮琐琐地嘘寒问暖,说不完、道不尽心中的柔情蜜意和缱倦缠绵。
“阿姨,我要是你,我都不跟他吵,我挂一面镜子在墙上就够了。”闵丘真心实意地建议道,“让他看看华金现在什么模样,再照照他自己,这要是不解气,就把华金的录取通知书复印一份寄到他家,看他还有脸来?”
华金妈妈的眼眶蓦地一湿,双手捂住了嘴。
“他除了肉长得比华金多点儿,个头比华金高点儿,还有什么能跟华金比的?不对,那些咱也不稀得跟他比啊。”闵丘挺直了腰,伸直了腿,仿佛一个人就能把整间屋填满,“我个儿这么高我还没拿出来说事儿呢,养人又不是养猪,肉长得多有什么好的?‘三高’病发率高,这倒是绝对的。”
华金的妈妈眉心拧成了一个不太对称的“n”形,鼻梁发红,微微颤抖,眼泪就那么顺着指缝流到了手背上。
华金心疼地搂着妈妈的肩膀摇晃轻拍,对闵丘道:“好啦,你就别说啦。”
“阿姨,咱不跟他吵,咱连门都不给他开。”闵丘还有最后这一句不说不痛快,“他再来就告诉他,‘你已经不配跟华金站在一起比了,等你把自个儿档次提上来再说吧’。”
这一日是大年二十九。
楼外空地上有人在放鞭炮,但此地流行的炮仗种类却不是大红挂鞭,而是在地上边打转边吐金花的“滴溜鸡儿”,夜晚放起来格外漂亮,昨天闵丘来时就见到许多孩子围在一起玩,偶尔有人放个有响动大些的,便是会“啾”一声窜上天的“窜天猴”,不过那小炮像放个屁一样,“啾”完就没声音了。
这样安静的习俗风气既有好也有不好,好的是不会打扰别人休息,不太好的是,哪家若有妇人正情绪汹涌,带出了细微哭声,也无法帮其体面地掩盖。
幸好这一户里还有几个热热闹闹的大小伙子,几人很快达成留下吃饭的一致意见,华金的妈妈也得以红着眼顺势去厨房张罗。
闵澜从钱包里抽出两大张,往闵丘身上一扔:“老三,去给我买两挂鞭,这‘滴溜鸡儿’呲呲的声音听得我难受,老想上厕所,你去把楼底下那些小孩给我吓跑。”
方才闵丘擅自发言,没有应华金的要求适时闭嘴,此刻正在接受“掐手心”的惩罚。未等他从中分神出来应答,闵扬先抬手把钱丢了回去:“你是瞎的吗?今天你自己去!”
厨房的锅里烧着汤,华金的妈妈在案板前耐心地切着菜,一样又一样。
这些原本是她为自己和儿子准备的,吃一个星期都没问题,可没想到突然来了儿子的这么一大帮朋友,一时间倒有些不够了。家里已多年……甚至从来没这么热闹过,这与工厂聚餐时乱哄哄的场面截然不同,听着客厅传来高一声低一声的嘈杂嬉闹,她感到一种莫名的安心。
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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