茨木确实在认出酒吞的一瞬脱胎换骨地重生了,他甚至怀疑自己是否已经得到解脱,才会与酒吞重逢在咫尺间。只是这样的重逢太过狼狈,他原以为不论生死都应该从容而坦荡地回到挚友面前,此时却穿着这样暴露的衣着,身体像被寒冷浸透后骤然溺进热水般,筛糠一样地颤抖着。他想摇动下身,取悦那根驱散孤独的灼热,却已经连蜷曲的脚趾都酥软透彻,只能任由身体的重量将他钉在那根搏动着生命的ròu_bàng上。
茨木努力扭过身看向自己原以为永诀的面容,四目相视间他却怔住了:
滑落的兜帽下,他看见一头银白的长发,一如自己染成这头红发之前的颜色。他的主人将他那份冷傲的执着这样拓进脱胎换骨后的生命,就像他以主人灼目的火焰燃进自己苍莽死寂的生命,靠这一点猩红撑持着他的浴火重生——冥冥之中,心照不宣。
酒吞细密地亲吻着茨木耳后敏感的皮肤,他知道茨木被孤独煎熬着的身体与内心正忍受着yù_wàng的折磨,希冀着一如过去那般疯狂的交融。可两人为了重逢,各自背负了太多沉重的东西,独自前行了太久,此时只剩下万分的疲惫与安静的相互依存。
酒吞的手指轻触上茨木佩戴的颈圈,他看见他的茨木的身体不易觉察地抖了一下。
“别怕……”他小心翼翼地抚慰道,顺手解开颈圈的束缚,温热的嘴唇深深吻上茨木颈间泛红的皮肤。他觉得自己大概真的变了,趟过死亡与仇恨的深渊,他变成了连茨木都会觉得陌生的样子。
倘若一个人真的经历过死生一线的历练,他不会将那些险恶的境遇挂在嘴边,但他所遭遇的一切都会深深地刻进灵魂里。
酒吞那日虽将那枚子弹躲过了致命之处,九死一生却是真实的。救护车里,花鸟卷将河豚毒素交给他服下,他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脉搏逐渐减弱,大脑清醒地意识到自己的身体在弹伤锐利的疼痛中逐渐失去生命迹象。他感知不到除颤仪的电流,听不见茨木呼唤自己的声音,唯有漫长而绝望的黑暗将他困顿其中,那一段与死亡唯一的区别是是他清晰地洞见着那一整个过程。
他不知茨木眼中的自己变成了什么模样,也许变得冷酷而暴虐,无法荡涤自己内心深处磨不开的黑色,无法掩饰自己血液中流淌的冷眼旁观一切的残忍,但这是引导启明者们徜徉于整个地下世界的人所必备的东西。茨木渴望分享他真实的内心,但这构筑在尸山骨海之上的世界注定会将茨木往日的澄澈撕扯得面目全非,若不是独立兵团那些看似光鲜的功勋背后埋伏着无数觊觎者的目光,若不是深知他们彼此都放不下与对方无解的羁绊,他也不至于将茨木引向自己冰冷的羽翼之下。
然而茨木以他的执着向酒吞证明了他最渴望看见的东西:即便这副冰冷面具下的酒吞散发着孑然不同于往日的可怕气息,这世界上却已没有什么可以驯服茨木的意志,即便是酒吞自己,也不能作为另一个身份去强迫他屈服于别人的意愿,唯有他的执着过于强烈,才使他甘愿牺牲一切、献祭一切,这是趟过死生诀别的深渊与激流后,留存在他血液里的唯一。
酒吞扳过茨木的脸颊深深吻上他的嘴唇,舌尖缠绵的试探头一次有些小心翼翼,直到茨木的回吻逐渐由颤栗的驯服变为炽热的回应,甚至慢慢透出了渴求,悬着的心才稍稍放了下来。
酒吞并不知道,其实命运冥冥之中早对茨木许诺过他今日将成为的样子。酒吞更不知道他疯狂的恋人早已在心中将他魔化了千重万重,他往昔的种种是外人的高不可攀,茨木却仍期待着他更加冷峻脱世的外表,那时的茨木憧憬着的那个无人企及的神,恰恰是他如今渡过生死边界、历经脱胎换骨之后无可抗拒地成为的样子。
深爱的o在他怀中微微颤抖,却并非是出于恐惧,他只是需要一些时间去接纳这份从体肤深处爬出的战栗,这终于能被主人的一切愤怒与冲动彻底支配的狂喜。
作家想说的话
以为茨木真的被陌生人强暴的小伙伴举起你们的手我辣么好的人肿么会发真的玻璃渣呢p.s.画了新封面,也是出本的图片素材
r 32 流光之章-驯兽之夜(宴会厅中的胶衣与电刑,被主人掌控全身反应)
夜幕降临,深蓝的海面上,独自航行的邮轮悄然改变了模样。洁白的船身上印着花体名字的金属板在海雾的遮掩下无声地翻入船体,显露出另一面书写的真实名字——“极昼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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