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有到无。
真好,他不记得她多大了,那真的该死。
她冲着田绝眼皮一闭,霎时,只见银光微闪。田绝抬起无鞘的剑。
“我十七了。”妙童冲着樊山豹一挥手,“去吧。”
“你……”樊山豹惊恐瞪着眼,嘴唇微张。
说时迟那时快,田绝手起剑落,利刃劈骨。一道沉闷的撞击声后,血柱强力pēn_shè。樊山豹微张的嘴,再也合不上。
只见带血的头颅飞出去,伴着青丝纷纷扬扬。跟着,无头尸身倒地,撞歪桌椅。
田绝面上激动得通红,今日是他最后一次杀人;妙童则脸红得吓人,除了脸颊,她身上、手上都沾了血珠,神情冷厉,如同一只从地狱爬出的恶鬼。
樊山豹的人头挂到木屋钩子上,头发挡住脸,也挡住不曾合上的眼。
鲜血一滴滴坠落。
滴答,滴答。寂静。妙童仿若原地石化。充塞血腥味的屋里,响起田绝重重的呼吸声。
过了许久,妙童终于开口:“分别前,我们喝一杯。”
清淡的声音像一巴掌拍在田绝脸上。他放下手中滴血的剑,点了个头,妙童却根本没瞧见。她已走进旁边小间。
☆、京城变天
出来时,手上端着两只小瓷杯。先前,几位当家过来吃饭,偶尔也会一起饮酒。
妙童将杯置于剑刃两侧,斟满酒,举起一杯:“喝完这杯酒,我们分道扬镳。”仰头将酒一饮而尽。
田绝盯着另一支小巧瓷杯,心中有些不舍,可当他看到淌血的剑刃,还是义无反顾端起杯子。
他实在不愿再过这种日子,杀人,不停杀人。
黄酒入喉,又苦又辣。过了今日,两人再无瓜葛。
他含住一口酒,分了好几次咽下。顿一会,又含住一口,喝得极慢,简直是在品酒。
妙童静静觑着他,眸中噙着泪光。等到他品第三口酒,她苦笑着问:“好喝吗?”
田绝正要下咽,不料她突然开口,几滴酒水呛进鼻子,还有大半呛入喉管,便连声猛咳。
咳到一半他忽觉头晕,眼前的妙童也似摇摆不定。
紧跟着,一尊庞然大物重重砸地。
***
史尚书领着两百人的钦差卫队,屁颠屁颠回京复命。
这次剿匪可谓大获全胜,当大军杀进寨子,那帮宵小皆是望风而逃。不仅拿回十万两官银,还解救几十个妇人孩子。官银暂且封存在永州库房,由钦差卫队中余下一百人看押。
这可算是除了心头大患,不用再护送银子,史尚书乐得轻松,一路上吃嘛嘛香。大半个月一晃而逝,五月初十,队伍进入河北道,距离京城尚有一半路程。史尚书近日天天骑马,骑得屁股都快烂了,索性在河北道换了马车,慢慢赶路。
翻过一座小山头,队伍原地休息。史尚书笑着伸伸胳膊,微胖的身子从马车挪到草地上。
“还是马车好啊,我这把老骨头颠簸大半月,总算能合拢了。”
“大人辛苦,此次赈灾之行惊心动魄,回京定有嘉奖。”
“嘉奖不敢想,无过即可。”史尚书嘴上如此说,胡须里却还是闪烁零星笑意。
“咦,那人骑马真快。呀,太不要命了。”随从指着远处略矮的山头惊叹。
只见狭窄山道上一骑飞驰,马上坐着个红衣姑娘,身子匍匐,而前头扬起的马蹄简直要踩进山谷,看上去惊险万分。
史尚书凝目细瞧,这姑娘身形,怎么有点像喜鹊。没等他辨认清楚,飞骑已隐没进青色叠嶂之中。
他失望收回眼,问身边随从:“你看,这人是不是喜鹊姑娘?”
“不会吧,喜鹊姑娘胆子能这般大?这哪是骑马,这是往阎王殿闯的架势啊。”随从心有余悸,却不忘安慰史尚书,“太子殿下尚未回返,她怎会独自出现在此处呢?大人勿要多虑了。”
不是就好。
史尚书点点头,转身折回马车。
***
五月都要过半了,秦壁还没回音。萧纬每日都要翻看前两月的信笺,聊慰相思。可今日不成。她被折磨得厉害。
小太孙秦瑞从醒了便开始哭,喂了几回奶也堵不住那张小嘴。奶娘丫鬟使出浑身解数,也没能把小祖宗哄好。最后,奶娘说恐是夜里惊了魂,只怕要到庙里烧个香才行。
萧纬只好穿戴妥当,带着小秦瑞去大清寺敬神。
谁知,太子妃车驾开到东华门被拦住了。
守门的将领是个生面孔,秋桂好说歹说,也没能让他同意放行。秋桂急了,劈头盖脸骂道:“你是瞎了狗眼吗?看不到东宫标识?”
年轻汉子不为所动:“不管你是哪宫的,今日上头有令,东华门禁止出入。有什么急事,你去找我们将军。”
萧纬隔着车帘问:“为何禁止出入?别的宫门可能出去?”
“小的不知,小的只管东华门。”头戴银盔的汉子脖子梗梗,仿似根本不知里头坐着太子妃。
“秋桂,既然东门不许出,那我们就改道好了。”萧纬轻声斥住她,又掀帘看那小将,笑着问:“你叫什么名字?本宫怎么从没见过你?”
汉子头回见到太子妃的脸,很是愣了下。待回过神,忙单膝跪地,拱手回道:“启禀太子妃,末将姓杨名青。今日多有得罪,请太子妃责罚。”
“你也是奉命行事,本宫若罚你,岂非违背军令?”萧纬弯了弯唇,随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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