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不知所起。
我说:“……阿毓对我为什么这样执着?”
阿毓说:“因为你是第一个,除了兄弟姊妹之外,对我笑的人。”
不是其他人不会笑,只是没人敢在他面前笑。我二哥从小也有些呆,恐怕这时候都不知道当时自己眼前的那人贵为天子。
他不知道,我知道。
诶,我现在还想这些做什么。
我张了张嘴,说:“万一,我是说万一,如果我做了阿毓不高兴的事情,阿毓要怎么办?”
阿毓瞟了我一眼,道:“你做的让我不高兴的事情还少吗?”他轻轻叹气,“还有什么办法。你就算娶了永安,我也保你一世荣华富贵啊。”
永安公主那件事,如今回想,阿毓心里个中滋味,我都觉得心酸。
他是真心的,连那个人的妻子都要善待,连那个人的孩子都要喜欢。
“也不会都是苦日子……”我用扇子扇走一只雨前扑进来的蛾子,“阿毓不要心急,好日子在后头呢。”
阿毓昏昏欲睡,任我断断续续扇着,轻声道:“我只是怕,天长地久有时尽……”
我摸摸他的头,说:“不会的。”
第39章
惯例雨天请安会迟一点,我听说过去先皇那会儿,如若雨天太后宫那边还会传懿旨准今日不去请安之类的。如今的太后没传过这样的旨,阿毓还是照常得去。
我提前一点儿跑出来,不敢去问崔公公要伞,随便到角门侍卫那里让他把伞借我。
宫墙边海棠被雨打湿粉雪一样地下,软白的花瓣飘在水洼里,我撑伞走过,提心吊胆着别带着几片花瓣回去了,林文定那小子心思贼细,我们院里又没海棠,一会儿要说不清楚了。
突然从宫墙尽头转出一个人,执着伞,远远朝我一拱手。我眯细眼睛看,竟然是陆昭明。
细雨中陆昭明施施然走过来,微笑道:“衡之兄,多日不见。”
从那日他在落凤楼提起永安,我和他便不大对付,虽说是雍王的朋友,可他行事作风都不是我那一挂,我觉得怪不自在的,恨不得躲着他走路。我笑道:“是啊,好巧,昭明兄这么早就进宫来了?”
陆昭明笑笑,道:“太后娘娘说要见见在下堂弟年初进门的新妇,怕迟了雨势更大,所以干脆来早些候着。”
我说:“那真是辛苦啊。”
陆昭明挑挑眉,道:“衡之兄这又是哪里去啊?”
我眼睛都不眨,说:“昭明兄可能有所不知,宫里有几株矮枇杷,也许是沉浸于天子之气,与外边的其它枇杷大为不同,个大味美,每每到了这个时节,宫人们都抢着偷偷用竹竿打枇杷来吃,我见昨天下雨,怕枇杷都落了地可惜,这不,捷足先登抢在他们之前先兜上几个吃吃,可不巧,若是早点遇到昭明兄,我还能留几个给你尝尝鲜。”
陆昭明道:“在下倒是颇有兴趣,下次衡之兄去,可别忘了在下。”
我说:“那是当然。”我巴不得快点跑路,连忙说,“哟,时候也不早了,我待会还赶着回去同林大人去给皇上请安,那就……”
“诶,慢着,”陆昭明笑眯眯地伸出手抬了抬,拦住了我,道,“我还有些话,想要好好同宋大人聊一聊,那边有个偏僻的亭子,还请宋大人移步一叙。”
我是一百个不情愿,可是自己来的也不怎么清白坦荡,心里有愧,底气不足,不敢光明正大推了他的邀,只能硬着头皮随他走到一处小凉亭,收了伞。
看来是来者不善,善者不来啊。
蒙蒙细雨中,陆昭明不知从哪儿掏出一把折扇,在指间把玩着,笑吟吟地看着我,道:“宋大人别急,这雨天,宫里诸项事宜,难免都会往后拖上一拖,也算是不成文的老规矩了,皇上是不会怪罪的。”
我假笑道:“我出来的时候急,没同林大人打过招呼,我怕他起来不见我,要担惊受怕了。”
陆昭明还是道:“那位林公子,我听闻人品才学都很是不一般,是懂机变之人,又在皇上身边当差,不过是半个时辰,不会出什么事的,衡之兄真是多虑了。”
我实在不想同他绕来绕去纠缠不清,道:“昭明兄有什么话,还是尽快说吧,在下洗耳恭听。”
陆昭明笑着在我身边踱了几步,用扇子敲敲下巴,做出个琢磨的姿态:“我只是有些好奇……宋大人也算是书香贵胄世家出身,怎么会连个枇杷都如此稀罕?还是说……”他靠近我,盯住了我的眼睛,目光亮得像是兵戈相击,微笑如利刃,“宋大人稀罕的不是枇杷,是紫宸殿前种的海棠?”
我被震得背后都是冷汗,假笑道:“昭明兄这话好生奇怪,我怎么没听说紫宸殿有海棠,也是,昭明兄自幼出入皇宫,比我这般无所作为的见识多多了,紫宸殿的海棠开得果真很好吗?那下回我也要趁机去瞧瞧。”
陆昭明歪歪头,道:“我只不过是问一声,衡之兄还真是健谈。”
我说:“嗨,我这个人一向如此,话多聒噪,还请昭明兄不要见怪。”
我把手背到身后,掩饰袖中的颤抖。
陆耀怎么知道的?
他知道多少?谁告诉他的?
我和他差不多等于素不相识,他不至于这么多花花肠子调侃我。
陆耀绝对知道什么,他知道,而且胸有成竹心知肚明,却绕着弯子变着花样戏弄我,猫儿已经下爪了,他不打算现下立刻吃了我,却拿我寻开心一番。
他来干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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