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柔扁扁嘴,眼眶发红,似有些委屈:“我不要那样的师弟。不过一个乡下小子,粗鄙无力,连你和大师兄都能弄错,着实给爹爹丢人。如今他还要与你同食同寝,那我呢?我怎么办?你以后还会理我吗?”雪柔红着眼眶,痴痴望着我。
我一时有些语塞。我对雪柔确实存了利用的心思,并不曾真想将来与她结成道侣。雪柔天真可爱不假,但她实在太过不思进取,着实不是道侣良配。但我若是现在就与她挑明,难免会让师父对我心怀芥蒂,掌门之位只怕要另费周折。雪柔自小对我十分钟情,我本打算带我将掌门之位收入囊中,定会为她选一良偶,可如今她……罢罢罢,雪柔爱慕我不过是她一厢情愿,我又不曾占她便宜,料想不会伤她太重,且走一步看一步,我从未说过将要与她共结仙侣,也不算骗她。
思及此,我只柔声道:“傻雪柔,我怎么会不理你,师弟只是师弟,你怎会同他一样?”
雪柔闻言,这才收起小女儿情态,又被我哄了几句,才依依不舍走了。
待雪柔离去,我转入隔壁门前,敲门却无人响应。
“师弟。”我轻唤一声,见仍无人应,便轻轻推开门。
陆冕端坐窗前不知沉思什么,清秀的眉峰微微蹙起,颇有些我见犹怜之意。
要说陆冕这小子,倒是生了个好相貌,一张白皙小脸,面容清秀柔和,气质沉静端正,每每露出羞涩腼腆,的确让人心生好感。若非是个乡野小子实在没见过世面,料想也是个气度不凡的翩翩公子。
我正出神,陆冕以及发现我进来,连忙起身,有些手足无措道:“二师兄,您、您怎么来了?”
我摆出温柔关心的态度,轻笑道:“我怎么不能来。你我既是师兄弟,就不必再用敬语,直呼你我便可。你初来山门,又没带什么东西,我特来看看,就怕对你照顾不周。”
听内务司的弟子说,陆冕来到青门山,不过背了一个寒酸的青布包裹,里面不过一套打了补丁的换洗旧衣,还有半吊铜钱,连块碎银子都没有,而修行所需的灵石更是一块也无。这副穷酸样子,半点背景也无,却身怀异禀,只怕有的是人要给他点教训尝尝。
陆冕面色一阵红一阵白,许是知道门中弟子多不喜他,但他也并无他法,如今他入我的院子,内务司竟然连一床像样的棉被也没给他,只分给他一条半旧薄毯,如今春寒料峭,怕他夜间是不好过的。
我自然不能这点浅显的小动作也看不见,见陆冕垂着头,面色郁郁地不答话,了然一笑:“门内弟子多是世家子弟,多有眼高于顶者,见弟子初来,给个下马威也是常事,你不要过于介怀。来我房里,我还有几床不用的被褥,你且放心用下。”
陆冕面色又是泛起红晕,连连摆手,有些受宠若惊道:“不、不用!师兄……我、我皮糙肉厚,以前家中也没有好棉被的,门内的用度已是极好,我怎敢奢求其他。”
我板起脸来,正色道:“他们耍的小动作,我岂能视而不见?你无须多言,既然已是我青门山弟子,我身为师兄岂能坐视你被他人欺凌?我颜面何在?”
听到我说“颜面何在”四字,陆冕脸色又是一白,缓缓低下头去,双手在身侧攥成拳头,因为太过用力而微微发抖。
我知他应是听见雪柔在我房内说的话了。陆冕这人,虽接触时日尚短,但他毫无心机,心事都写在脸上,内心敏感脆弱,偏偏自尊心又强,在这家族势力为依托和勾心斗角为规则的青门山里,他这孤苦无依的天才小子,今后的“好”日子可还长着呢。
陆冕随我去了我房中,我将柜子里的两床被褥取出,交到他手上。
陆冕有些吃惊地看着我的用度:“师兄,这太贵重了,我不能用,实在是糟蹋了这些好东西。”
我的吃穿用度,多有家族照拂,光这两床锦被都是上好的蚕丝絮成,外面更是天都城的上等刺绣,岂是一般人家用得起的,母亲当初为我做那几床被褥,都是请人找了最好的绣娘和师傅做成的。如今倒是便宜了这穷小子。
我微微一笑:“身外之物而已,这些都是家中送来,并不是门内之物,你且放心用着,那些内务司弟子是管不到这些事物上的。”说完,我又取了一套上好的青玉茶具,一并给他送回他的卧房。
我环顾一下,又指点了几处不周全的地方,也一一为他安置妥当。自此,我这小师弟与我就算正式一起住下了。
想这穷小子还真是没见过世面,竟然大字不识一个,给他的入门功法更是根本看不懂,想来还真是笑掉大牙,我自然不会让这等笑话关在院中,不出几日,便设计让人撞破他并不识字,转眼间,山门中便都知道,这掌门道者的关门弟子连自己名字都不会写。
陆冕无状粗鄙自是传遍山门,他便愈发消沉敏感,我自然要充作好人,对他多加安慰,除了每日修炼,还要抽出几个时辰教他认字,还要口述功法,细细讲解。没想到陆冕这厮倒是有几分能耐,居然过目不忘,闻之便详,我本是漫不经心教授,并不指望他有几分进步,却没想到他居然进步神速,一本入门的低阶功法已经烂熟于胸,不到三月,就能自掌心抽出灵气凝成的长剑了。
师父自然将他进步全部归功于我调教有方。但殊不知陆冕这人自尊心极强,知道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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