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狄原的话,凌颖明显停顿了一下,许久,才坚定地说,“这当然不是错。性欲的满足是人类的需求。对象的性别自然也不重要。”他深吸了一口气,似乎这个问题也触碰到了他的痛点,但他强压着翻涌的内心,继续道:“原原,不要给自己加上这些束缚。灵魂在受伤之后,也要继续爱和生活。”
很快到了春节,凌颖飞到a市和狄原一起过年,而别扭的不肯联系父亲的凌子昂,也呆在狄原家。
狄原观察着这两父子,发现他们眼神相触时立马会分开,但长久的默契和照顾却没有消失。吃饭时,凌子昂下意识帮凌颖夹菜,凌颖压着凌子昂的酒杯不让他多喝,只有在他们肢体不下心接触时,才能察觉到一丝超越父子关系的暧昧。
人生在世,谁都是负重行走。
春节过后,凌子昂从a市出发去美国参赛,凌颖也回b市工作,狄原看着又一次空荡荡的家,突然有些茫然。而此时,门铃响起,薛凯明出现在门口,“原原,走吧,该去给常老师拜年了。”
常老师是他俩的初中班主任,他们也是常老师带的最后一届学生。今年六十六岁的常老太太十分健谈,平日里除了照顾孙女,就喜欢关心他最得意的两个关门弟子,狄原和薛凯明。
此刻她握着狄原的手,“狄原还是这么帅。有小孩了吗?”
常老师是狄原最喜欢的老师,他不愿有所欺骗,顿了顿,说,“常老师,我离婚了。”
“啊。”老太太愣了一下,目光突然看向薛凯明,又摸了摸狄原的手,“没事儿,没事儿。”
关于离婚,狄原确实已经感触不深。他只是笑了笑,没有说话。
在常老师的盛情要求下,他们留下吃了中饭。伴着佳肴,三人聊着当年的回忆和同学各自的近况,老太太兴致高昂起来,还在饭桌上唱了一段儿。狄原笑容不褪,他明明没有喝酒,却感到自己已然微醺了。
“明明这个小滑头。”多大的人了,常老师依旧亲昵地称呼小名,“不让你和狄原做同桌就跑去我办公室闹,别的老师都笑话你呢。”
薛凯明低下头,腼腆地笑了笑。
“我就没见过你俩这么好的,像一对连体婴儿。明明没能和你考上一个高中天天生闷气呢。”
常老师露出怀念的笑容,“唉,原原可惜了,怎么就没保送到t大呢,但f大也很好啊,怎么要放弃呢。”
薛凯明一看这话题苗头不对,连忙开口,“常老师,吃这个。”他余光瞄向狄原,见他低头吃菜,并没有什么异状。
老太太看了薛凯明一眼,“不过明明啊,我没想到你还能在机器人竞赛上拿奖,但你怎么也要放弃保送呢?t大你还看不上啊。”
“啪”地一声,狄原的筷子从手中掉落,他一边说抱歉一边弯腰去捡,薛凯明先一步捡起他的筷子,握住狄原的手,“原原,你听我说。”
狄原拿回筷子,“等会说吧。”
薛凯明度秒如年地熬完了这餐中饭,临走前,常老师站在门口送他们离开。老太太拍着两个男人的肩膀,“过去的事都过去了,现在你们都是优秀的男子汉,老师感到很欣慰。”她又特意握住狄原的手,“原原啊,你要睁大眼看,有人等了很久了。”
狄原张了张嘴,似乎想问什么,但最终只回握了一下老师苍老却柔软的手,“谢谢老师。”
狄原和薛凯明两人沉默着,并肩下楼,走到停车位时,狄原突然说,“明明,陪我走走吧。”
仍然是如旧的风景,但河边的垂柳都抽出了绿枝,如镜的河面布满金灿灿的波光,灰暗的街道突然刷上了一层鲜亮的颜色。
薛凯明抓耳挠腮地走着,一路像个多动症儿童。
狄原知道他只要慌张就会手足无措,但他已经太久没有看到这般不镇定的薛凯明了。他故意咳了咳,“你参加了机器人竞赛?怎么不和我说?”
“当时怕结果不好,没面子呀。”
“都保送上t大了?你怎么不说?”
薛凯明沉默了一会,“你又不去t大,那有什么意义。”
“t大你都不去。”狄原突然回身揪住他的耳朵,“t大不去陪我去z大,你疯了!”
薛凯明被狄原狠狠地揪着耳朵,眼里却带着笑,“你好久没揪我耳朵了。”
“你有病吧。”狄原哭笑不得地放开他,往河堤上的长椅坐下。
“早就病了,病得不轻。”薛凯明也坐下来,懒洋洋地靠在椅背上,慢悠悠的说。
狄原突然听出了这话里的不同寻常,他偏头去看薛凯明,对方眼神柔和,也正在看他。
太阳从树林的阴翳后露出半张脸,整个世界突然被光明照亮。
第二天,狄原坐在葛芸的诊所,摸着手里的猫,第一次真心问道:“葛医生,一个人为什么要对另一个人那么好?一个人又为什么要对另一个人那么坏?”
葛荟一愣,这个问题的答案,即便她是学识渊博的心理博士,也很难一言蔽之,但她敏锐地捕捉到了狄原问出这个问题的目的。来就诊的人,自然都受到了伤害,但这个问题,也透露出他感受到了爱。
“你呢?你会对有些人好,对有些人坏吗?”她反问道。
“我不会对别人坏。伤害太令人难过了。”狄原缓缓摇头,“有人对我好,我就回报他好。”
“有人对你很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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