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洛云询问地看着乔老头,乔老头啃着果干,觉得相当满意,于是回答起来也很果断:“你们想让谁过桥,老头我就让谁过。”
于是除了依旧笑得令人如沐春风的风大小姐,其他人也都跟着两人过了桥。
江洛云本想让清羽息事宁人,却无意间瞥见,风惜瑶望向清羽时,眼中闪过的一丝怨毒。江洛云心中膈应,顿时觉得她是配不上大师兄的,便也没再多言。
倒是过了桥后,临走前,从空间袋里多了拿了一包糕点,递给乔老头:“也没什么好吃的,希望您会喜欢。”江洛云这人就是这样,别人对他好,他就想翻着倍的回报。
乔老头乐呵呵地收了,拆开油纸,往嘴里丢了块糕点,含含糊糊地嘀咕了句:“洛洛真的越来越上道了。”
江洛云顿了一下,疑惑地去看乔老头,乔老头已经没事人一样又坐回桥头,翘着二郎腿啃糕点。
“苏瑞,快点儿。”
听到清羽的催促,江洛云没再多做停留,忙跟了过去。
一群人很快进了噬心阁。
所有人都在楼下大厅等候着。主厅为首的地方有一铺着兽皮的软榻,底下整齐的排列着两排座椅。然而所有人都选择站着,没有人敢坐下,也没有人敢高声说话。
风大小姐在一会儿后,也匆匆的赶来了。
众人又等了一阵子,才听到一名侍卫说道:“迎驾!”
所有人都单膝跪了下去,右手握拳,放在左胸的位置行礼:“恭迎宫主!”
一阵可怕的力量袭来,所有人都低下了头,甚至有些扛不住的,直接趴在了地上。那是来自高位者的威压,甚至可能不到三成,已经让所有的人感觉到了死亡的恐惧,就好像死神的刀正搁在自己的脖子上。
江洛云就跪在众人中间,墨色镶着银边的长袍的衣角,沿着地面,从眼前拂过,衣服的主人在翘首以盼中,已在软塌上入座。
夜玄凌坐在主座上,并未收起威压,他若有所思地看着那个跪在人群中的少年,觉得有些荒谬,不知道哪个不长眼睛的,敢来与他开这种玩笑。
他是亲眼看着江洛云在自己眼前魂飞魄散的!那个心肠软得像团棉花,骨子里却一股子狭义的傻子,和妖族过个招而已,就用性命给自己冠了个“慷慨就义”的好名声,还是连魂魄都一起灰飞烟灭的那种死法。他花了好些年,才证实了那个傻瓜算是真的玩完了,连投胎转世的可能性都没有。
然而现在,正跪在下面,跃跃欲试地想挣脱威压,抬头来偷看自己的蠢货又是哪个?
夜玄凌当然知道,这个人不可能会是江洛云。妖族的散魂鞭是黄级灵器,灵器由高到低依次分为“天、地、玄、黄”四级,天级灵器可以瞬间诛杀一名灵虚期以下的大能,并令其魂飞魄散。虽然当时使用这件灵器的妖族少主只有出窍期,但是当时夜玄凌也不过堪堪爬到元婴初期,就算是被灵器的器风锋扫过,也是救不回来的。何况自己亲眼看着那个蠢货正面迎上,身损不说,被称为“第二条命”的元婴也被打散,灵魂更是直接消散在天地间。
夜玄凌能够清清楚楚地回忆江洛云死时的每一个细节,就是过了一百多年后的现在,偶尔还会调出那段记忆的幻象,一遍一遍地看着江洛云在自己面前“死”了一遍又一遍,看着一旁的自己……瞬间崩溃的跪倒在地上,被一个境界低微的小妖一剑戳穿了胸膛。
那一段经历刻骨铭心到连自己都震惊的地步,震惊自己不知何时竟然喜欢上了一个人而浑然不觉,震惊自己竟然能够容忍还未开始就已结束。
而现在……只不过是像而已,神识只不过扫过了一个和江洛云相像的人而已,自己竟就乱了方寸,并迫不及待的赶来了,竟然用的还不是□□,而是本尊。
都过去一百多年了,比认识江洛云的时间还要漫长三倍有余,自己竟然还没忘吗?
江洛云全然不知,自己在努力适应威压的时候,已经被大师兄在心底祭奠了一番。体内的金丹在急速地运走,直至身体在重压之下开始有了喘息的空间,这才有些余力,小心翼翼地,偷偷地,微微抬起了头,偷看了夜玄凌一眼。
一身墨色长跑,绣着银sè_mó纹,黑色长发只有一个精致的紫金玉簪束起,透着点慵懒。他眉如墨画,鬓若刀裁,唇有艳色,狭长的凤眼自然流露着些许张狂,好看得让整个屋子的俊美少年少女都失去了颜色。偏偏浑身上下都透出一股子戾气,彷如一把出了鞘渴血的凶器,哪怕是稍稍靠近一步,就会遍体鳞伤。
与江洛云在崇明宗里遇见的那个温文尔雅的大师兄,截然不同。然而江洛云却有一刹那的明悟:这才是真正的大师兄!不拘泥于世俗,不屈服于规则的大师兄。在相处的那些日子里,偶尔与他独处时,大师兄也会不经意地流露出那么点张狂的气息,江洛云便从中初见了端倪。
也许并不是大师兄变了,是他们不知道大师兄本来的样子,或是不适应这样的大师兄。就像现在的自己,好像前天还在被那个严谨克己的大师兄鄙视进境太慢,才过了几天就骤然看见一个放飞自我的大魔头师兄,完全不能适应的好吗?
江洛云只是悄然看了一眼,就低下头去了,暗自嘀咕着:这么感觉刚刚那一眼好像有和大师兄对上?应该是错觉吧?大师兄明明在整理衣袍的袖口。
夜玄凌袖长的手指拂过自己的袖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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