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缪冷冷瞥了他一眼:“你想多了,别说咱们这个段位的轮不上参加人大代表会议,就咱们这样的个体户,你让周闻谨往哪儿交入党申请书?”
邵诚还真去了解过,问:“街道?”
范缪“嗤”了一声,懒得理邵诚了。
周闻谨也懒得理这两人秀恩爱,他飞快浏览报纸,想看看有没有什么值得注意的新闻。头版头条,没有,民生新闻,没有,在综合新闻里的一个角落,周闻谨忽而看到了一则讣告,前政治局xx、第x届中央政治局委员、前xx部部长曾世焱于2018年x月x日x时x分x秒因病逝世于a市某某人民医院……讣告很短,周闻谨的心跳却很快,他敏锐地觉得,一场关于曾家的巨变在无声无息地发声。
周闻谨再次得到贺西漳的消息是在十天之后,当时周闻谨正在育才高中和郭伟开会。不得不说,郭伟虽然现在已经胖成了郭伟伟,还有点八卦和贪小便宜,到底还是讲义气的。育才高中近期刚好想开一个戏剧兴趣社,听说了周闻谨的近况后,郭伟就打了个报告,聘请了周闻谨担当戏剧兴趣社的指导老师,一周一次大概三个小时的活动,一个月给周闻谨2000块钱。
周闻谨一开始还担心过学生里会不会有他的i粉,后来接触了一下,发现或许有还是曾经有过的,但是网络和实际见面毕竟不一样,现实中的学生们都很乖顺,混熟了以后就开始没大没小,有大胆些的直接喊他谨哥哥。周闻谨很享受同学生们度过的时光,他们热情、天真、勇敢无畏,常让用完了电的周闻谨重新获得精力充沛的感觉。而且不知道是不是巧合,戏剧社的活动地点就定在育才高中的“鬼楼”明德楼,周闻谨课间休息的时候去上男厕所,看到他和贺西漳夜探母校时候躲藏过的厕所,就会想起那一晚两人做过的事,然后就……咳咳。
这一天的会议也是个重要会议,因为有一批高三学生要毕业了,郭伟找他商量要编一出送别毕业生的话剧,几个戏剧社骨干聚在一起嘀嘀咕咕。周闻谨正要开口发言,电话铃声突然就响了起来。周闻谨下意识地心脏猛然剧跳,他说了声抱歉拿起电话,那头就传来了一个男人低沉的声音:“是周闻谨吗,我是贺西漳的朋友赵龙也,贺西漳出了车祸,请你……”
周闻谨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听完这通电话的,等他恢复意识的时候人已经在市中心医院急诊室的走道里了,周围人来人往,鼻间充斥着消毒药水的刺鼻气味,小孩的哭声和成年人的哀哭声交织在一起,让人心慌意乱。周闻谨扶着医院的墙壁,手和脚都在颤抖,心里说不上来是什么滋味,只觉得,又惊又惧又气。
第101章 活该
到了这个地步,周闻谨才恍然想起自己似乎压根没来得及问清贺西漳此时到底在哪间病房哪个床位。他慌里慌张地拿起电话又重拨回去,那头电话响了好几声却都无人接听。周闻谨等着那铃声起,又等着电子提示的语音响起来,心下一片冰凉,额头却满是汗水。
贺西漳的那个朋友哪里去了,他为什么不接电话,难道贺西漳……
周闻谨脚下一软,一屁股坐了下来,所幸旁边就是椅子,周闻谨一屁股坐在冰凉的椅子上,整个人都一阵一阵地心悸。不会有事的,不会有事的,周闻谨安慰自己,你得先冷静下来,不然叫贺大西看见了笑话你。他试图说服自己,不知哪里突然爆起一阵哭声,几个医护人员匆匆忙忙赶过去,因为人群密集,只能大声喊话:“让开!都让开!”
人群看向骚动的方向,有人扑在一张病床上头哭得死去活来,周闻谨脑袋发胀,眼睛发酸,耳朵嗡嗡直响,直到看到病床上露出来的一只苍老的手才稍稍缓过劲来。他像一个跋涉了千万里路的旅人,饥也忍得,饿也挨得,哪怕是刀山火海一样咬牙就滚了过来,只为了见一见心底最美的那片绿洲,如今却骤闻噩耗,别说是迈一步,连自己在哪里都有些不明了了。直到过了很久,有人推了推他,周闻谨茫然地抬起头来,见到了一个医生,一瞬间,周闻谨吓得从椅子上蹦了起来,倒把那医生也吓了一跳。
“你没事吧?”医生嘀咕着,“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周闻谨这才反应过来,连连摆手:“没有!完全没有,我很好,大西很好,他没事!真的!”
医生纳闷地看着周闻谨,他只是路过这里看到周闻谨一脸惨白,冷汗不停地往下落,怀疑他是不是心脏病发作才过来问两句,周闻谨说得后半句他一点儿也听不懂。
“没事就好。”医生温和地笑笑,说,“你手机响了,不接吗?”
周闻谨后知后觉地看向自己裤兜,医生哭笑不得:“不是在你手里吗?”
周闻谨看向自己的手,先看左手,没有,然后是右手,才看到自己的手机一直在震动,屏幕上显示的号码正是他刚才拨过的那个。直到这一刻,周闻谨才觉得自己像是被从水里打捞起来一般,被麻痹了的五感六识顺着哗然退去的潮水露出了一点尖角,周闻谨深吸了口气,正要接起电话,那头却已经因为时间太久自动挂断了。周闻谨慌里慌张地赶紧拨打那个电话,听到的却是“对方正在通话”的提示音,一连拨打了几个都是如此,周闻谨这才反应过来,对方同时也正在拨打自己的号码,于是他赶紧挂断电话等着,然而手机却又沉默了。
周闻谨瞪着自己的手机,从没有过那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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