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是那么的温柔。
——海已经漫上来了, 漫上我生命的沙滩。
偌大的房间里,黑主优姬正在弹钢琴。流畅的音符从她的指尖泻出, 仿佛敲击在了心脏上一样, 带来沉甸甸的悲意, 忧郁而绵长。
“我的生命,何处起源,不得而知。”玖兰枢捧着书, 一字一句地念诵,“我的未来, 何处终结,不得而知。”
“如同风中飘零的花瓣,等待着及地的那一刻……”
——又退的那样急,把过去一卷而去,撒下满地的贝壳。
锥生零的大提琴也加入了进来,那美丽的音色寂寞得仿佛被诅咒了一般,深沉得令人心碎。
“我在人生的沙漠中,自弃而迷茫着,”玖兰枢的声音嵌在乐声中,灵性而孤独,“在自己的回忆中,发出痛苦的呻、吟。”
“但是,我知道。”
“在某个被遗忘的,鲜花盛放的地方,有那清凉树荫下的庭院。”
“像梦一样遥远的地方,遗恨之地正等待着我。”
“那是灵魂得到慰藉,夜晚和星星等待着的地方。”
“云彩在青空之上飘荡,催促着我回到故乡。”
“回到名字都不知道的,遥远的彼端……”
——山依旧,树依旧,我脚下已不是昨日的水流。
无数的景色在水镜中重组,音声光影,颠来倒去。
醍醐京弥端坐在水镜之上,俯瞰新生的大地。
一呼一吸,恍然一季。
一左一右,无所凭依。
时间的玫瑰盛放,而后凋零。
留在原地的,是孤独的心。
“不行,”水镜里的另一个自己穿过镜面,拉住他的手,“不能想起来。”
水镜下方,阳光灿烂,却令醍醐京弥遍体生寒。
“你为什么还停留在这里?”他一听见自己这样说,“走吧,去下一个世界。”
涟漪自他身下荡漾开来,一圈圈向外扩散。
醍醐京弥慢慢沉入了水镜之中,闭上了双眼。
然后——
又睁开来,不见一丝迷茫!
“……迄今为止,幸苦了,”醍醐京弥反握住自己的手,“已经可以了。”
他看见自己愣了一下,笑了。
“是吗?”
“是的,我不会再傻等明天了,”醍醐京弥也笑了,“这叫醒服务的声音,实在是震耳欲聋。”
下一刻,另一个自己和醍醐京弥的手臂交融在了一起,逐渐合二为一。
梦境消散了。
光怪陆离的景象呈现在醍醐京弥面前:
纯能量在混沌之海中起伏,到处都是毫无秩序的混沌结构,阴影一般蚕食着能消灭的一切。
“终于醒来了啊,”太公望的声音响起,“我都快要等到不耐烦了。”
循着声音望去,就见吊儿郎当的太公望正托腮看着自己。
“……是你啊。”
良久,醍醐京弥才反应过来。
他一把按住额头,感到十分头痛——他的脑内一片混乱,瞬间涌入了大量失去的记忆,一时间没法进行思考。
“没错,就是我。”太公望做了个鬼脸。“怎么,不欢迎?”
“当然不欢迎,”醍醐京弥的回答有气无力,“我们是有过节的,不是吗?”
“啧,小气。”
“……还轮不到……你这个加害者来讲吧?”
“哎,你猜到了吗?”太公望摸了摸下巴,“我做主放任了那帮鸟人找你麻烦的事情。”
“……”
“……”
“你这家伙!”醍醐京弥震惊得无以复加,“这么过分的吗?!”
太公望摸着后脑勺:“嘿嘿嘿。”
“不要笑!”醍醐京弥大怒,“不管我猜没猜到,你都打算告诉我——故意的吧?!你知不知道这后果有多严重啊?不是,你明知故犯——啊啊啊,”他语无伦次,“你,混账,算了,我的家人,我的刀剑们——”
醍醐京弥终于想起了最重要的事情,完全慌掉了,越慌脑子转得越快,不断冒出悲观的预测。
他上一句话还没说话,下一句话就立刻跳到了脑内想到的另外一件事:
“难以置信!我的鹤丸竟然——对了,既然我想起来了,对其他人的保护——我到底毁掉了多少——”
“冷静一点,”太公望伸出手掌,做了个暂停的姿势,“没想到你也会有这么慌乱的一天。”
“别说风凉话了!”
“这里的时空已经扭曲了,”太公望提高音量,盖过他的声音,“我利用混沌结构的不平衡加快了这里的时间,相对于外界实际经历的时间会长一点。”
“也就是说——”
“天上一日,地上一年,差不多就是这样,”太公望摇了摇手指,“我们可以尽情利用一下时间差。”
“……原来如此,”醍醐京弥按住自己的胸口,那里面是鹤丸国永的数据备份,“但是,不管你做了什么,我现在都……”没时间关心。
他只想找到真神,把他家鹤丸国永的数据重新读取输出。
“你怎么可以不管?”太公望一拍大腿,“你都不会想干掉我的吗?!”
“垃圾就自己去腐烂好了,不要妨碍我……等等,”醍醐京弥上下打量了他一会儿,“现在的你居然……已经快死了?”
“没办法,为了收拾你搞出来的烂摊子,”太公望耸了耸肩,“只好拿我们的命去填喽。”
“……不是我自己故意要炸的吔。”
“反正我们又不可能跟那帮恐怖、分子讲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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