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你什么”她满脸狐疑,用一种看傻子的目光扫了我一遍:“你要故事,我要人,谁该谢谁”
对,告诉她地址的原因单纯是因为我想把故事听完整,“哇,那么冷血!”果然不该多管闲事,我翻了个白眼:“那你讲吧……诶,别碰那个水不是给你喝的……喂,喝水要给钱的……”
……
她和她的父亲年轻时是同一个部队里同生共死的战友,而两个人是在同一天出生的,细雨滴梧桐,瑜是至死不渝中渝的谐音,侬是你依我浓中浓的谐音,缠绵又相契的名字,亦如她们之后的感情。
上幼儿园的时候,她就是呼风唤雨的孩子王,唯独对她言听计从。等到上小学,她用哭坏嗓子的代价成功换进了夏雨侬所在的班级。
初中的时候,她的家里发生了一桩命案。孙父常年在外经商,孙母和他以前的一位战友出轨被当场抓奸,三人争执间,情人掏出部队配给的枪,孙母替孙父挡了子弹。
那时候只有夏雨侬知道,那件事情发生时惟一的目击者,看着好好的一个家因为一声枪响灰飞烟灭,那一天在她的记忆里成了永远的血色。
“侬侬,我没有家了。”孙母横死当场,情人锒铛入狱,孙父酗酒成瘾,而她呢,无家可归。
“不会的,你还有我,我的家就是你的家,我还在,一直都在。”
“侬侬,我疼。”在那些被噩梦纠缠不休的夜晚里,她安抚着她内心的不安与惊恐:“桐桐,你不要疼了好不好,我也会心疼。”
那阴霾之中见到第一道彩虹破日的时刻,是所有身处黑暗中的人惟一的救赎。
夏雨侬之于孙瑜桐而言就是类似这样的存在。
后面的发展确实与夏雨侬所说的别无二致,但是任何故事都有起承转合,脉络清晰分明,她隐去了全文最重要的一章,于是整个故事就烂了尾,拼凑不出真正的结局。
夏雨侬是在路边晕倒时被好心的路人送进医院的,医生说:“夏小姐,这是一种遗传病,目前国内的医疗技术没到可以对它进行医治的地步,我们只能通过药物来控制它的扩散。”
她的脸色有些苍白,笑道:“如果病越来越严重了,会怎么样”
主治医生看着这个年轻的女孩面露不忍;,你的听觉,视觉,嗅觉,味觉,触觉这五种感官神经会渐渐衰退。”
如同废人一样吗她咬了咬唇,将病历表撕的粉碎扔进了垃圾桶,她不会让她有知道自己病情的机会,哪怕只有一丝一毫。
从那以后她每个月都会定期去医院取药,尽管如此,她的身体依旧越来越不受控制,五感丧失都是间歇性的,有时是一个感官有时是几个感官。
一开始她还会慌张无措,生怕被孙瑜桐察觉出来,到后面却是越来越淡定,甚至为了在发病失聪时听清楚她说的话,偷偷的学会了唇语。
真正让她萌生离开她的念头的是在某天夜里,她突然发病,习惯性的在黑暗中摸索到手机,拨打孙瑜桐的电话。
可是,接听的是个陌生人:“喂,您好,请问您是找孙总吗,她和客户喝酒喝醉了,喂”
她像是做错事被人当场抓到的孩子一样,十分狼狈的挂了电话,枕着孤枕,饮泣而眠。
她承诺过要给她一个家,于是这几年来拼命的工作,接踵而来的就是升迁加薪,还被总部赏识当上了分公司的总经理。
这段时间她越来越忙,拥抱时的温度也越来越凉。
直到找不到孙瑜桐的那一刻她才发觉,自己一直以来有多害怕。她害怕自己因为这个无法治好的遗传病成为她的拖累,她害怕自己看不到她的样子,听不到她的情话,什么都做不了。她害怕她没有办法陪她慢慢变老,等暮雪到朝华。
那场出轨的好戏是她亲手策划的,为了让戏做的更足一些,她甚至不惜动手打了她。她知道她疼,可是知道真相的她,疼意有过之而无不及。
她的目的不过就是要她以为自己误会了她,这样这场离家出走的远行,才会显得有理有据,毫无破绽。
这场争吵的戏,她排练了很久,进门时的诧异和失望,语气中的质疑和冷漠,还有那个耳光的力道,像一位精益求精的导演,策划的每一步都天衣无缝。
她成功了,受伤的爱人负伤出走,在门怦然关上的那一刻,她失去了所有的触觉,从那以后她再也不知道,疼,是什么样的一种感觉。
可是她不知道,其实孙瑜桐早就知道了她的病,她那么爱她,又怎么会察觉不出她的不对劲来。知道她不愿意自己担心,所以孙瑜桐也瞒着她,偷偷的利用自己的人脉寻找关于这方面的专家来为她治疗。那段忙的天昏地暗的日子里,她骗了她,她不是因为要工作而加班应酬,结果连陪她吃饭的时间也没有。她是去一个接一个的拜访那些研究这个病的专家,几个国家的来回奔波,有时候能小眯十分钟睡一会儿,对于她来说都已经是算是多的了。
而偏偏,她最爱的侬侬还不信任她,当那个她们共同的朋友突然闯进来,在她面前一言不发的脱衣服时,她就懵了。
等她反应过来的时候,她却突然进来诘问她的不忠,那一瞬间,她立刻明白过来这是她设的局。愤怒和委屈加上这段时间来的隐忍与疲惫让无法对她发脾气的她,只能通过出走一夜冷静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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