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面的话,他没有再说下话,可高建国已经明白他要说的话了。
就是简单的一个字,穷!
家里穷,能省出一口就是一口,当兵,还能有点津贴,可以补贴家里,这对穷困的农村娃来说,就是天大的好事了。
“你读过几年书?”
“我?”
王庆瑞腼腆的笑了起来,“那个,营长,说是读了高中,可实际上我们村里又没中学,县里的中学我家也供不起,我就是跟着我村里的学生读了几天书,也不过就是认得些字。不过……”他抬头看着高建国,“营长,其实,是我一叔见我家实在是过不下去,就替我办了个手续入伍了,我、我没想骗人的,只是……”他摸着头,笑的憨傻憨的。
理解的点了点头,高建国笑笑,没有对所谓的隐瞒生气,见营长谅解的笑容,王庆瑞不好意思的抓了抓头。
看着他挚朴笑脸,高建国心中一动。
“小王,想读书不?”
他的话让王庆瑞睁大眼,惊讶的看向高建国。
☆、第五节
第五节
点燃手中的香烟,一枝一枝的插在地上,看着烟雾袅袅升起,淡淡的白雾在空中散去,仰望上空,清朗的蓝天下,万里无云。
这里是南山烈士陵园,他的战友,有不少就安葬在这里,还有一些人被葬在了匠山和法卡山烈士陵园,这几天,高建国一个一个的走访着这些熟悉或不熟悉的名字,唯一供他识别的,只有墓上的连队编号。
他还记得,开拨前,有个养猪的农村兵非要加入参战部队,他问他“你怕不怕死”,他却笑嘻嘻的说“我们哥六个,死一个没事”,他们营里的农村兵很多,带兵的连排长们都喜欢农村兵,“因为农村兵实在”,能吃苦。
还有后面补充上来的兵,大多数也是农村兵,因为是后补上来的,许多人他根本还来不及记下他们的名字,也因为好多人不会说普通话,他们都还没听明白他们叫什么,那些年轻的战士们,就永远的倒下了。
“……营长?”
不远处,一个惊喜的声音让高建国转过头。
“你,你是,小周?”
惊讶的发现,是他以为早已牺牲的周富排长,高建国几步冲过去,一把抱住他。
“小周,小周,你还活着”
“营长,轻点哎喂,轻点!”
周富笑嘻嘻的回搂着高建国,嘴里还不断的哎哟叫着。
高建国忙松开手,再仔细看,周富腋下架着拐,脸色有点白,身上还有浓厚的药味传出来。
“小周,你的伤?”
周富,侦察营二营一排排长,在2月17日凌晨开战前,他们连担任了敢死队的任务,比大部队提前了两个小时秘密进入了越南境内执行任务。
“没事,小伤,快好了。”
周富满不在乎的摇摇头,“营长,我一直都不知道你们的消息,还以为你们……”
他的话让高建国的脸色暗了一下,勉强的笑了笑,“小周,你们连的情况?”
架着拐的姿势有点不太舒服,周富移了移身子,顺势坐在一旁的台阶上,放下拐,他的手伸出来,“营长,给枝烟吧!”
看着他的脸色,高建国也坐在他的身边,掏出烟,手又顿了顿,“医生让你抽么?”
“哎,营长,求你了,我都快被憋死了。”
抢过高建国手里的烟,顺手又从他的口袋里摸出火柴,自在的点上后,周富狠狠的吸了一大口,停了一下,他猛的咳嗽起来,咳的让高建国担心的扶着他的后背,轻轻的拍着。
“不能抽就不要抽了。”
“没、没事,真的没事,营长,就是好久没抽了。”
周富的眼眶有点红,微微笑着又吸了一口,这一回,他没有咳,只是脸上的神情有些扭曲。
慢慢拍着他的后背,高建国没有说话。
“营长,其实,也没什么,我们过去以后,就连打连走,直到第十天,在417高地,打了一场恶战,”周富抹了把脸,“越军在高处,我们在下边,越军用高炮、高射机枪那些通常用来打飞机的家伙跟我们对上了,”似乎回想到了什么,周富的脸上露出了苦笑,“营长,我们是步兵,加上当时又没有炮火支援,你不知道,当时打的那个惨,我们连,我们连,”他的声音哽咽起来,“一天里,我们连损失了5任连长,5个啊,”他哭了起来,紧紧抓住了高建国的胳膊,“营长,你知道么,连长不在了,副连长继任,然后,就一个接一个的,全都打没了,全打没了……”
他放声大哭了起来。
搂住他的肩头,高建国的眼眶酸涩,低下头,他不知自己还能说些什么,为了这些战友的牺牲还有别的什么,他无话可说。
过了一会,周富抹着泪抬起头,咧嘴一笑,“营长,我不该哭的。”
“瞎扯,谁说不能哭的。”
压着他的头,狠狠的撸了一把他,高建国的嗓音有些尖锐。
周富看着他,嘿嘿乐了,“营长,你也哭了。”
拍了他一巴掌,“……后来呢?”
“后来,后来就有些可笑了,”周富咧嘴,“有个兄弟部队赶了上来,还有辆坦克支援我们,可结果一进阵地,他居然对着兄弟部队一顿猛轰,结果被自己部队的炮火给轰出了坦克,这才发现他的电台没办法和‘连排指挥机’对话,再加上咱们和越军的军服太过相似,让他根本不晓得谁是敌人。反正就那么一通打,到了傍晚,咱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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