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尔德布兰哼笑一声:“还挺霸道。”
亨利声音抬高了几分贝:“你有脸说朕霸道?!”
“好了,”希尔德布兰机智地转移了话题,“去给我拿几个鸡蛋过来。”
亨利环视四周都没看见鸡蛋的踪影,倒是瞥见了一筐类似的椭圆状物体:“这个?”
希尔德布兰看着他狐疑的神情手下动作一顿:“嗯,拿五个敲进盆里。”
敲?“啪”一声,亨利没估摸准力道,蛋液连同几片碎裂的蛋壳一同落到了面团上,他的手上也不可避免地沾上了些黏腻的蛋液,闻着还有些腥气。
“怎么是这样的?!”亨利赶紧洗手。
希尔德布兰用勺子把蛋壳挑起,接着拿了一个新的往碗沿利落一磕:“鸡蛋生出来的时候就是这样,你平时吃的那些都是里面的蛋液,而且是煮熟了的。”
“那你现在不煮吗。”
希尔德布兰又加了些面粉进去:“一会儿煮。”
这是一个让亨利感到无比新奇的过程,他不清楚希尔德布兰为什么好像什么都会,但想来也和他曾经的生活脱不了干系,修道院的日子……怕是没那么好过。
终于,希尔德布兰和好了一个面团,把它们放到一边等着醒面,又拿了一个空盆重复方才的动作。
“怎么又一盆。”亨利蹙眉,这次他闻见了牛油的香气。
“做面和做曲奇的材料不一样,”希尔德布兰递给他一个菜篮子,“帮我去花园里采点花回来。”
“……什么花。”
“想吃什么就采什么。”
亨利气息一窒,他哪知道哪些能吃?!
看出他的犹豫,希尔德布兰说:“就采玫瑰吧。”
亨利把一直趴在掌上的小兔子放进篮里,拎着它们就往院子走。他不要再留在那里被希尔德布兰有意无意地取笑了!
等亨利采完花回来的时候,希尔德布兰已经切好面条,并把它们放进锅里了。
“把花瓣摘下来洗一洗。”
亨利乖乖地照做。等洗得差不多之后他才发觉不对:“到底是你做还是朕做?!”
“这样不好么,平民家的夫妻也不像我们这么有情趣。”
“……谁跟你是夫妻。”亨利这话说得有些轻。
希尔德布兰看了他一眼,没有接话,只拿过篮子把花瓣的水沥干。
亨利被他闹得心里乱糟糟的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一时也沉默了下来。
静默在两人之间蔓延。
希尔德布兰恍若未觉地将花瓣捣碎加进了面团里,很快,一盘亨利爱吃的花草曲奇就做好了,只消等烤炉把它们烘烤透就行。
在等待的过程中亨利突然就觉得饿了,意大利面焗煮出的香气一阵阵传入鼻腔,惹得他忍不住催促道:“好了吗。”
“快了。我们到外面等吧,接下来只要装盘就行,让他们弄。”
“嗯。”亨利瘾也过够了,厨房现在烟熏火燎的他不打算多待。
“给你的兔子呢。”路上,希尔德布兰见他手上空空的不由问了一句。
“嗯?我把它们冻在了雪里。”
“为什么要冻在雪里?”
“因为太软了啊。”亨利说得理所当然。
希尔德布兰哑然失笑:“你就是这么平白放着它,它自己也会变硬的。”
“……”亨利甩开他的手,直直往院子去了。
天边不合时宜地下起了大雪,成片的雪花摇摇晃晃地落下来,轻柔地披盖在地上,一层又一层。希尔德布兰看着亨利蹲在花丛边,在雪地里扒拉了许久都不起来。
“找不到了?”
“朕明明做了记号的。”
大概是被雪埋住了。希尔德布兰四下打量了一阵,突然往左边走了两步,蹲身在雪里一捞:“在这里。”
亨利意外地接过那两只冷硬的面团兔子:“你怎么知道。”
希尔德布兰颔首示意他看向面前的花丛:“这里都被你拔秃了。”
亨利捏起一团雪砸到希尔德布兰肩上,一言不发地走了。
希尔德布兰拍了拍肩头的碎冰,无奈地跟上去。
两人在餐桌旁坐定没多久,希尔德布兰亲手制作的餐点就被端上来了。
“好香。”亨利此刻毫不吝啬他的赞赏。香料的清冽和黄油的浓郁混合在一起,勾得他食指大动,他已经很久没有静下心来好好地享受一顿午餐了。
尤其这还是他看着希尔德布兰亲手做的,感觉自然更为不同。
趁着热气叉起一口,罗勒和松子的甘甜很快就在嘴里漫开,味道竟然意外地不错:“你还放了什么?”
“猜猜看?”
亨利白了他一眼,又叉起一块透嫩的鳕鱼肉:“爱说不说。”
这天是小斋日,教徒禁食荤腥,鱼类蛋类却不限,虽然两人向来不守规矩,但卡诺莎城堡中的侍从大多不是他们的亲信,因此表面功夫还是要做一做的。
希尔德布兰很少见他露出这样的表情,忍不住勾起唇:“柠檬汁,解腻。鱼肉放得有点多,给你补补。”
亨利咀嚼的动作停滞了一瞬,他的体力很好,一点问题都没有:“是不是想再打一架。”
希尔德布兰饶有兴致地挑眉:“床上?”
“呵。”亨利咽下嘴里的嫩肉,露出一抹轻蔑的笑容。
希尔德布兰没再接话,他们都习惯安静地用餐。
亨利意犹未尽地将用以伴碟的蔬菜也蘸着余下的青酱吃了,接着才拿过手帕压压唇,抿了口蜂蜜酒。
“好喝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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