衣袍翻飞阻了视线,沐辰风双足离地便起惊骇,即便此处人少,这举动也太过放肆招摇。他恐人认出他们、平起祸事,忙在风声里朝他道:“放开。”
江言充耳不闻,臂弯绕过他的腰箍地很紧,低头避过低垂的树枝,朝沿着高楼伸到江边的露台上跃去。
沐辰风挨着他的胸口,伸手捞只在背后捞着散落的长发,抬头瞥见他眼底微红、勉强注视前方的凤眸,不禁心头发颤。
江言觉出他的倏然紧绷,垂下眼睑看他,轻功收势稳稳地落在客舍窗边,朝他莞尔低语:“不放。”
先前的尸首已处理干净,摔落的内设也给安放扶正,只留了两个人在屋内搜寻刺客的痕迹线索,见江言抱着个人蹬开虚掩的隔断门而入,不约而同站直朝他抱拳,而后在他的首肯下避瘟神似地迅速离开。
珠帘叮咚几声又恢复平静,沐辰风被江言牢牢地抱在怀里走,转了脖子也只能看得室内一半,所见除了暖炉已暗、灯火将熄,还有早前他收拾妥当准备就寝的床铺,帐幔系了一半,被衾掀了一角,垫子还斜靠在软枕旁。
江言抱着他走过去,在那处掀开被子的床垫上把他放下,才松了手上力道便俯身夺去一个缠绵的吻,再凑到他耳畔道:“无间地狱不是这么好下的,你还什么都不会呢,沐道长。”
他说得暧昧却无轻挑,yù_wàng深藏在喉咙深处低低哑哑得几乎听不出,沐辰风未及回答,江言已然背他走开,一本正经绕过屏风去阖了门窗,又仔细地重燃炉子,长指捻了炭夹拨弄,弯腰垂发在渐暖的冬夜窗边勾出一道绰绰剪影。
“江言。”沐辰风撑着坐起来,看着他的背影叫他,“我会不会没什么紧要,‘言相’一句真话,便可以了。”
他将回敬的话说得极为平静,江言于惶然中转身,只捉了些许他一闪而过、渗入眼底的淡笑,在灯影摇曳里仿佛又见到了那个在苍山洱海遇险、与他呆在一处的沐辰风。
他要他一句真话,他说这是他的私心,为此他可不问因果。
江言看到他心安理得地在被窝里坐着,松松木簪下漏出几绺乱发,微敞的领口处是白得有些苍凉的皮肤,且这几天压着心思度日消瘦不少,隐约可辨肩骨支起稍乱的衣衫,下摆就这么团在身下起了皱。可他看他的眼眸纯亮无暇,令他匆匆一瞥像是见到了个涉世未深、毫不设防的年轻道子,又若一道雪月之素白打在暗不见光的地底、映进他的心上。
“傻孩子。”他目光一动只说出这个,解了外披缓缓来到他面前,在他平静得几乎以假乱真的注视下窥得一丝紧张,不禁笑出声来。
两人年龄有差,世上会这般叫他的大概也只有眼前这个心思沉的万花了。沐辰风并不习惯这般称呼,听了便略微蹙眉,不料再抬眼时,他已凑过来同他交换亲吻。
这次他吻得很细致耐心,唇瓣轻碰后也仅仅浅尝辄止,等他阖眼回吻才循序渐进与他痴缠,发烫的掌心覆上他放于膝上的手、继而紧握,在他半入迷蒙时再次附耳:
“我爱你。”
三个字简单直白却掷地有声,比那些互诉衷肠的华丽辞藻更为振聋发聩,直教听的人心神俱颤。沐辰风陡然睁大双眸,将他难得一见的温雅之容尽收眼底,刹那忘了呼吸。
“你要的真话,日月可表。”江言笑着补了一句,抬手拔去他的木簪松开发髻,趁他尚在发愣捻起他的下颔啄了一口,又沿着他清隽的五官,一路从嘴角到鼻梁再吻到眉心。
作者有话要说: 对江言来说,大概文绉绉的“我心悦你”“海枯石烂”不如一句最直白的“我爱你”,没办法,这句最有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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