琼犰秋趁对方心神恍惚,收手回来,把伤疤遮住,轻轻摇了摇头。
余从云激动地一把握住他肩膀:“以后不准再做任何伤害自己的事了!”
这次琼犰秋却坚定摇了摇头,用手指各种比划。
余从云不懂其意,抓住他的双手,恳求道:“听我的话,好不好?”
琼犰秋低头,片刻后又抬起头来,一手指着余从云,一手指着自己的心,情深意重。
这般举止,余从云如何不知。他把自己放在心里,自己舍不得他受伤,而他又岂舍得他劳累辛苦。
第7章 07不速之客上
林旭所住之处离三尺巷不远,来回只需小半个时辰。
是日,余从云收摊回家之后,便偕同琼犰秋一齐往林旭处去。
书童阿绿开了门,将他们迎进门。林旭所寓之处乃在河房一带,廊屋临河,一眼可将两岸风光尽收眼底。林旭在廊屋里招待他们,命书童备上一席酒菜。
三人落座后,林旭开门见山:“可否将昨日之事说与我听?”
余从云望了一眼琼犰秋,见他面无不愉,便将先前遇见琼犰秋之事说得一清二楚,连带那些在医馆治病日子也详细述说。
林旭听完嗟叹一声。
余从云道:“小秋命途多舛,小小年纪便已受了许多苦难。愿无时你今后能像待我一般待他。”
“昨日你与老大夫所谈之事便是这些?”
余从云又瞧了眼琼犰秋,琼犰秋对他点了点头,才道:“他……他天生不能说话。”
“哑疾?”
余从云点了点头,身子微微颤抖。坐在他旁边的琼犰秋倒没什么反应,反而一脸镇定安慰着余从云。
林旭回想起昨日老大夫的话,端起杯盏嘬一口:“那今后你们要如何是好?他总不可能一辈子靠你养着吧?”
余从云正想反驳,林旭又想起一事:“既然他不能出言,你又是如何得知他的姓氏名字?”
余从云没想他竟会问这出,答道:“在医馆时,他写的。”
林旭诧异:“你会写字?”
琼犰秋点头。
“阿绿,拿笔墨来。”
阿绿不一会便从书房拿了笔墨纸砚。桌上的杯盏碗碟早已被林旭三人收拾干净,腾出空位。阿绿将笔墨放置桌上。此时天已昏暗,家家户户已上灯火。阿绿便又从屋里拿了烛台点上,罩上灯纱。
琼犰秋执起沾满墨汁的狼毫笔,下笔前略微一顿,然后笔走游龙,写下“琼犰秋”三字。
林旭就着灯光细细端详,哪怕光线昏暗不清,他也肯定这绝非一般人手笔。他读书十几载,字虽算不上乘,但也不差。如今和他一比,简直是云泥之别。皱眉道:“你到底是谁?”
琼犰秋被他突如其来一问,问得一怔。他自觉没有露出任何破绽,连姓氏都改了。
谁知林旭朗声道:“虽寥寥三字,却似极镇江安家大少爷安天铭的风骨。莫非你和安家又甚关系?”
琼犰秋听得安天铭三字登时吓得魂飞魄散。他强作镇定,惊恐之情一掠而过,之后面上便不露声色。
因值夜晚,加上光线暗淡,林旭没捕捉到琼犰秋方才的惊惧。现观他神色,面无异常,与之前上门他吓得面如土色,判若两人。莫非真是巧合?
“安天铭?”余从云不知此人是谁,不明白林旭为何提出琼犰秋会与此人有关?
林旭被余从云一提,从思绪中回过神来道:“从云不知他的名讳,但定然知晓一年前的镇江灭门大案。”
“镇江灭门大案?!”一夜之间,满门遭屠,就连余从云这种不闻江湖事的人也略知一二。
“正是。镇江安家乃是江湖门派,伏虎拳在江湖上也是小有名气。却没想,一夕之间,全门上下几十条人命尽数被杀害殆尽。”
余从云虽曾听闻镇江安家惨案,却不知详情如何。如今,听林旭提及不知其何意。
“我乃是读书人,照理对江湖所知甚少。但唯独安家,我是清楚的。”
琼犰秋下意识缩紧拳头。
“安家大少爷安天铭,于十三岁那年参加当地举办的书法大会。那场书法大会乃是最富盛名的林文书院所办,前来参与的文人墨客,无一不是饱读诗书、才高八斗之类。而那安少爷安天铭只十三岁便前去参会,在场文人均只把他当做孩子,对世事好奇而来玩闹,不作一回事。哪知,待安少爷落笔之后,身畔众儒无一不惊叹出声,吸引得林文书院山长韩重学前去观看。这一看不得了,韩先生也连发赞叹,称其为百年难见天才。从此安天铭一举扬名。”转身对着琼犰秋,“所以,敢问你的笔风是如何做到与安天铭安少爷如此相似?”
琼犰秋迎视对方,不发一言。心中早已惊涛骇浪,怪自己竟没想到这层。
“无时,你说安天铭在你们文人中极富盛名。小秋学他字样,又有何不可?”
林旭甩袖道:“安天铭字迹哪有这般好临摹,更何况他才区区束发之龄,如何到这般相像?除非天赋异禀。”
余从云听了这话,笑了。“小秋不能天赋异禀吗?”
“这……这样的才能实属难见。”
“无时是妒忌他吗?”
林旭听了这话,可不大高兴:“你从哪看出我妒忌他?”
“难道不是?小秋写的字像天才安天铭,无时便怀疑他与安天铭有甚关系。难道不能是他自己的笔风?”
林旭哼道:“这怎可能!自古以来,正因各人文风迥异,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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