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克拉克刚刚意识到自己爱他,他想要给布鲁斯的、或者说想从布鲁斯那里得到不仅仅是ròu_tǐ的联系,他一直以来渴求的都是某种长久安稳的归宿——然而可悲的是他现在唯一能给的东西正是布鲁斯现在唯一不要的。布鲁斯所期望的是一把名为诱惑的匕首,除此之外别无一物,他试图割开自己喉管,却并不知道那样同时也会刺穿克拉克的心。
所以克拉克现在只能选择放手,这过程艰难到他恨不得现在就有一块氪石从天而降砸晕他才好。但他不得不这样做,这是他留给自己、也是留给布鲁斯的唯一退路。他想要的布鲁斯现在给不了他,而布鲁斯想要的他不能给——他心中始终还是对未来怀着一点微小的、荒唐的奢望,他不愿意他们之间真的就这样万劫不复地终结于一段模糊不清的ròu_tǐ关系。
布鲁斯退后一步,随手把自己湿透的头发拨到脑后。“我很抱歉。”他看上去极其镇定,完全不像一个刚刚从激烈的亲吻中脱身而出的人,唯有从他尚且鲜艳湿润的嘴唇上才能看出点端倪,而方才的亲吻有多缠绵,他现在的嗓音就有多冷冽:“我想我有点失控。您大可以把这当成一个无伤大雅的小玩笑,肯特先生。”
他刚刚叫我克拉克,一转眼就变成了肯特先生,这是他头一次对我这么客气,却该死的是在这种情况之下。克拉克迷迷糊糊地想,不知什么时候攥紧的拳头颤抖了几下,事实上他整个人都跟着抖了几下,仿佛是因为这打湿了他脸颊的雨太过冰冷。他似乎想说什么,而布鲁斯?韦恩始终一动不动地盯着他——给我一个解释——他的眼睛在这么说。而克拉克的嘴唇动了动,最终什么也没说出口。
布鲁斯终于不耐烦了,这坏脾气家伙的耐心永远那么有限,而他照例没有说再见,就毫无眷恋地转身离开了。他那双价值不菲的驼皮鞋踩在地上溅起了细小的水花,看来今天穿它就是一个错误,这双他还挺喜欢的鞋子铁定就此报废,而它应该不介意在被丢弃之前再为它同病相怜的主人发挥一下余热。
他也不管那记者能不能听见——至少他保证自己已经走出了正常人视线可及的范围——然后发泄般地、狠狠地一脚踹在路边的铁皮垃圾筒上。那倒霉的玩意发出震耳欲聋的一声响,可怜兮兮地被踹出去老远,里面半满的垃圾沿路被甩了一地。等它终于静止下来,布鲁斯发现它上面留下了一个深得吓人的凹痕。
“混蛋。”他像泄了气般的轻声咆哮,一面用手背抵住了额头。
他呆呆地站了一会才反应过来有点不对头,定了定神之后发现是自己的手机在口袋里震动。他机械地把它从口袋里掏出来,手指僵硬的几乎没办法按下接听键。所幸电话那头的人足够锲而不舍,在他终于有办法对对面喊出“你好”之前坚持不挂电话。
“我想我一点也不好,布鲁斯少爷,尤其是当您试图在这种雨里把自己淹死的时候。”一个他熟悉的、圆润的伦敦口音回答他。而他几乎是下意识地就喊了出来:“……阿尔弗雷德。”
对面的呼吸声立刻就变了,布鲁斯甚至能想像到对方挺了挺本来就笔直的腰杆,皱着眉头,却用最温和的嗓音呼唤他:“布鲁斯少爷,请向前走,我就在您前方五百米左侧的出口处等您。”
等他看到那辆熟悉的黑色宾利和驾驶座上那个眼里写满担心脸上又不动声色的白发老人时,他感觉到力量正在一丝一丝地重回他体内。而等他被阿尔弗雷德全程伺候着从头到脚都烘干,穿上还带着熨烫温度的衣服,坐到客厅里独自面对理查德韦恩了。
作为哥谭最大的生物制药公司邓斯特看上去更像个工程师或者研究员。他看起来不超过五十岁,头发剃的很短,身材高大。因为消瘦,两边脸颊令人不快的凹陷下去,鼻梁上架着的无框眼镜掩盖不住他锐利的眼神,一个非常具有攻击性的男人。而他面对韦恩的第一句话就是“我们的公司不接受收购,韦恩先生。”
韦恩摊了摊手,微笑道:“我不知道我的ceo卢修斯是怎么跟你说的,很抱歉让你有这种错误的认识,你知道,我可没打算把哥谭的每一样还算拿得出手的东西都贴上韦恩家族的标签,尽管它们当中的大部分的确是。”
邓斯特毫不掩饰地皱了皱眉头,不客气地说:“卢修斯?福克斯先生是一位很有才干的人,我个人很敬重他。但是您知道,我代表的不只我自己,还有公司的上千员工。请允许我重申一次,我们的公司不接受收购,包括那种打着合作旗号的变相吞并。”
布鲁斯让自己的脸上浮现出恰如其分的苦恼,他有点挫败地说:“我不知道要怎么打消你的疑心,邓斯特先生。我回头得让卢修斯好好跟你谈谈,毕竟这种事他比我在行得多,有他这种员工真是老天对我的恩赐。”他像是没注意邓斯特发出的轻微的、不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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