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维也不打算再继续无意义的沟通,他只是看了一眼怀亚特,眼神不怎么友善,接着去和病房门口的格雷格交代些关于米歇尔罗根的事。
“我很遗憾,克劳迪娅女士。”
沙琳艾莉森在公事公办的口气里加了点关怀的态度。
“如果你想到什么要告诉我们的,随时欢迎。”
她微笑起来,像是下一秒就要递上名片的架势,即使现在没什么人愿意相信警察了,她也想做到尽量和善,况且她可不是恐吓犯,但艾丽卡克劳迪娅没理她。
“谢谢你,警探。”
怀亚特依旧对她微笑,笑容里的真诚与感激让沙琳艾莉森迅速瞟向他身后墙上大大的“静”字。他以为她在提供帮助吗?傻小伙,她什么也帮不了他们,这年头谁还会傻里傻气的,笑着对陌生人说“谢谢你”?那笑容甚至不属于哥谭。
沙琳艾莉森盯着哈维布洛克的方向,冷静的点头,这时候哈维布洛克正好和格雷格结束谈话,准备走了。沙琳艾莉森一面把制服拉链往下拉,一面跟上去。她要赶紧离开这栋医院,出去透透气。
怀亚特在镜子前草草整理头发,经他梳理,那头乱糟糟的鸡窝看上去依旧没什么改善,他把冷水拍在脸上洗了个脸,用纸巾把水擦干,然后把那支黑色镜框的眼镜架在鼻子上,像带上一件装饰品。怀亚特呼出一口气,水汽蒙上镜面上,镜子里,厚厚镜片后的双眼模糊不清。
他把放在洗手台上的手表带上,洗手间的门在身后打开,他转身的时候,男人正好进来,从他身边经过,进到隔间里。
对方穿着病号服,外面套着一件兜帽外套,低头看不清脸,怀亚特隐约觉得那人看上去有些眼熟,但没太在意,医院的病人太多,他不能记住每一张脸。
怀亚特在一点到三点的间隙里能够小睡一会儿,不能睡的太沉,他给自己定了闹钟,三点钟准时去给五层楼的病人换药和作心脉检查。在睡觉以前,他想先去米歇尔罗根病房看看艾丽卡,昨天,她守在病床边不眠不休,白天上班的时候看上去气色很差。
透明玻璃窗被蓝色帘布挡住,怀亚特拿着热牛奶瞧了瞧门,过了大概二十秒,里面没有回应,可能是睡着了,怀亚特撇了眼手里的牛奶,无奈的挑了挑眉。这时,房内响起一道硬物砸落的声音。
“你还好吗?艾丽卡?”
怀亚特喊道,但之后,里面依旧一片沉寂,怀亚特有些不放心。
“我是怀亚特,艾丽卡你在吗?”
一分钟后,怀亚特开始拧门把手,但门锁一动未动,怀亚特掏出病房钥匙,却怎么也插不进锁孔里,里面被东西堵住了。
两分钟后,怀亚特终于撞开了门,这一层的病人和米歇尔罗根患有相同病症,镇定剂让他们睡的死气沉沉,一个也没被惊醒。
门被撞开的那一刻,血腥味猛地灌进了怀亚特的鼻子里,他的喉咙口泛起一阵恶心的作呕味道。格雷格警探趴在地上,正用仅剩的左手够桌上的杯子,一个座式电话的残余碎片在他面前不到一英尺的地方,电话的残肢已经飞出去摔在靠门右边的地上,格雷格警探的大半个身子浸在一滩黑乎乎的血水里,而那摊血,正源源不断的从艾卡丽破开的肚子里流出来。
怀亚特按响了紧急呼叫按钮,迅速用床单给格雷格警探包扎大量出血的,空落落的肩膀,期间他的眼睛瞟向艾丽卡苍白惊惧的面孔,怀亚特不忍心去看艾丽卡的肚子,他的目光死死停留在艾丽卡空洞的眼睛上,那双黑色的眼睛,在面临死亡时张大扩散的情景,在怀亚特脑子里一幕幕回放着。
格雷格警探抬起左手,手指上的血擦在怀亚特的脸,他晃动着手臂,像是传递某种信息。而被怀亚特遗忘的,不曾在意的细节,也具细的回到他的脑子里。
洗手间!怀亚特想起那个看似熟悉的,穿着病服和兜帽的男人!那个男人,是米歇尔罗根。医护人员们匆忙的冲进房间,怀亚特把格雷格警探交给他们,独自一人冲了出去。
☆、-6-
劫持发生在二十层,如同在夜里投下了一颗□□,顷刻间炸醒了整座医院。
内森尼尔正因为办理住院手续的事和前台的护士发生了不友好的争执,起因是某科室的护士长告诉内森尼尔,医院里已没有地方容得下他的好哥们杰夫,而内森尼尔又是个重情重义的地道地痞,对此绝不善罢甘休。但内森尼尔也并非不懂得让步,他提出,只要让杰夫留在医院里接受治疗,他会在走廊里打一个尽量不挡道的地铺,好让被砍得半死不活的杰夫,从手术室里出来,以后还能继续走在大街上。老鼠也有老鼠的特权。
前台护士像是不能忍受他的粗俗,对他的喋喋不休,死皮赖脸也已经很不耐烦,小护士不悦的皱着鼻子说:
“像你们这样的,就该去阿卡汉姆。”
内森尼尔把胳膊肘压在灰色的工作台上,邪里邪气的向小护士逼近,
“靓妞,那里可装不下我们了。”
小护士吓得向后躲,而混乱就发生在这时候。
一个穿着病号服的男人从电梯里走出来,像发了疯似得冲进人群,这里除了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吓着的护士,就是缠着白纱布,活动艰难的伤员。男人把人群撞得东倒西歪,手里握着的手术刀在混乱中划伤了几个人。男人眼睛血红,额头和太阳穴布满似要崩裂的青筋,眼里充斥着原始的攻击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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