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没必要。”他手忙脚乱地推开织雾,莫名做贼心虚地偏过视线。
“但是小灰……”织雾看起来有些迷惑。
“我不是小灰,我是男人,所以不,不用舔。”唐远轻咳一声,顺便下意识地瞥了脚边的狼崽子一眼,瞬间那满脸委屈摊平四肢且吐着舌头的玩意儿就自觉缩成了一团灰色的毛球。
“哦。”织雾似乎接受了这个说法,面无表情地拖过放在床沿上的木托盘,十分熟练地进行上药与包扎,很快便替唐远处理好了伤口。
做完这一切后,织雾郑重地点点头,终于想起低头看一眼那团灰色的小绒球,只是还没等他有所行动,唐远便眼疾手快地攥住了织雾的手。
“织,织雾。”念出这个名字的感觉比想象中要好,也比想象中要紧张。
“小黑?”
“我有名字,你可以叫我唐远。”唐远小心翼翼地捏着手里的一方柔软。
“……圆?”织雾张了张嘴,嘴唇无声地蠕动了数下,“汤……”
“咳。那个,我饿了,这里有能吃的东西吗?”眼见着男人无比认真地矫正起发音,唐远暂时放弃了即刻互通姓名的打算,开始解决当务之急。
“好。”织雾又点点头,即刻拿出了身为屋主的行动力,再次爬下床跑到另一头去了。
唐远默默扭头,看向某只团得只露出两只豆豆眼的狼崽子,做出了这段时间以来的第一个表情——扯动嘴角微微上翘,竟是露出了一个微笑。
随后他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提溜起那只狼,十分粗暴地扯掉它后肢上的纱布,从织雾留下的托盘上挖出一团药膏就糊了上去,接着飞速缠好打了个死结,单手捞住腹部就床的那头一抛,最后淡然地拍了拍双手,期间没有发出任何多余的声音。
嗯,舒爽。
从这一晚起,唐远便成了织雾家中占地面积最大的暂住客,大概也是级别最高的暂住客。
不知道是不是那只狼崽子说了什么,除了那窝蛋以外,织雾家的小花小黄大白小白统统对他抱着明显敬而远之的态度。
对此,织雾似乎也有些不解,比如说向来粘着他的大白小白两只兔子,现在只要发现唐远在附近,它们便一致团成团缩在角落里装死。
次数一多,织雾也开始无声地把视线集中在唐远身上,其间隐隐透出些怀疑与探究的意味来。
但这种时候,唐远身为人类的优势便体现出来了,比如他能直接和织雾沟通,再比如他的智商很明显甩出其他住民好几个唐家集。
几日来,唐远在织雾家中熟悉环境之时意外发现不少书本残页,除却一些杂记典籍外,居然还有不少难得的绘本,而织雾显然对这些鬼画符十分感兴趣。于是,在唐远含蓄地表示他识字后,织雾的疑心很快被崭新的兴趣冲得连影子都没了,此后一天中绝大部分闲暇活动迅速从揉毛发呆转向坐在床上听唐远讲故事。
唐远这个人其实很不会说话,或者说,曾经的他也向来没什么机会说话。
所以唐远从未发现自己居然还有说书的天赋。
不管是医经还是历史,织雾都能听得目不转睛。那双通透清润的浅紫眼眸常常是一眨不眨地盯着他的脸,虽然依旧面无表情,但唐远能明显感觉出他的专注与开心,隐约还有一丝错觉般的羡艳。
拜此所赐,唐小黑在家中地位迅速后来居上,且正式获得织雾的枕边人这一殊荣,负责在夜深之时用毫无起伏的声音讲故事伴他入睡,以及待织雾迷迷糊糊睡着后,把那些被晾在角落散发了一整天怨气的“其他住客”收拾回房。
虽然唐远依旧没有意识到,自己居然一本正经地在跟一群动物“勾心斗角”。
他只知道,每日织雾都会蜷起身体挨着他沉沉入睡,无论何时都是一副全心交付的安然模样;那张纯美安详的睡颜看在眼中竟是一天比一天更加惊艳美好,眉睫肌肤都在暗色里泛着柔软色泽,让人情不自禁想要触碰。
这个念头一旦冒出便像是出土的嫩芽再也无法平复,唐远隐隐觉得哪里有些不对劲,但他贫瘠的情感经历却又让他什么都说不出来。
他只是一日更比一日觉得奇怪,心头的凝滞与满足一并增长着,很快便发展到了失眠的地步,又或许……唐远伸出手,轻轻挑起织雾鬓边的一绺白发缠绕于指尖,看着织雾的侧颜默默出神。
又或许,是潜意识里的自己不舍得入睡。
大概,这就是世人所谓的色令智昏吧?
作者有话要说: 日常进行中……炮哥无意识攻略进行中……
☆、叁
这是唐远有生以来最放松的一段时光。
没有任务,没有刀光,没有规则,没有血。
不必在黑夜中奔走疾行,不必刻意冻结自己的情绪,更不必步步为营。
只有织雾,以及这个家。
每天酉时前后,织雾都会带着大片蝴蝶步入浓郁的雾霭中,最后在日落时分归来,偶然头上会顶着伤了腿的小型鸟雀,活物杂色的身躯在那样干净的纯白中很是显眼,最近也会用袖子卷回来些浆果蘑菇。
唐远知道那些种类丰富到超乎想象的蘑菇是为他准备的,毕竟织雾不用进食也能维持生命,而其他动物也能自行以沼泽内现有的资源为食,当然除了某只狼崽子——那种除了摇着尾巴凑在织雾掌心舔浆果糊就是赖在织雾怀里撒娇的玩意儿已经不能算“狼”了,至少唐远是这么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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