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说是一切都变了吗?恒墨以前倒不是这般对他的,虽说偶尔会比较难相处,却是属于那种刀子嘴豆腐心的那类。说也奇怪几百年了,恒墨就这般消失了,奈何铭旌到处打听,都找寻不到,想到这儿铭旌忍不住抬头瞄了一眼恒墨,暗自叹了口气。
“也不知东帝要何时才出来?要不我们进去看看吧。”挣扎了许久,铭旌方才开口说道。
而恒墨在那面无表情地摸着黑豹的头,待到铭旌放弃似地想这家伙不会回答自己而烦恼的时候,恒墨才开口说:“进去了也没用。”
“嗯?”
“那地方,想尽容易,出来难。东帝说是让我们在这接应,恐怕是另有想法。”虽然恒墨是低着头的,不过从铭旌那个角度可以看清他最后微微仰起的嘴角。“就在这儿等着吧”恒墨在地上挑了一个位子坐下,然后抬起头对着铭旌说:“在这倒是闷的慌。你便舞一次剑来吧,让我看看有没有长进。”
最后一句话,说是带着笑却是冷冰冰的,真是扎眼,铭旌这样想着,手却不自觉地摸向了佩在腰间的剑鞘上。
第三十三章
刺眼的阳光划过剑面,刀尖直指天空,闪烁的光线反射到铭旌的脸上,直让人睁不开眼睛。跨步挥动起了手上的长剑,双腿劈叉在地上,随后又后翻腾地从地上空翻而起,衣摆顿时从下而上跟着带有张力的动作大幅地飞了起来,白色的底裤露了出来,直落恒墨的眼底。
铭旌的腰身有些纤细却并不是属于女子的瘦弱,他的脸很干净,白中透着些淡粉,可能原形是桃花的缘故,铭旌身上总是缺少一些力量,却又有不灭的错觉。翻腾时出剑的力度带着嗖嗖的声音,地上的落叶在摆动的脚步下从地上飞扬起来,萦绕在铭旌的周围,样子像极了无求无欲的仙人,不,他早已是了仙人,离自己越来越远,恒墨紧锁眉头这样想着。
恒墨半仰着头,坐在地上,眼前的那人还是如此,桃花眼,绯红的面颊,瘦峋的身子。想想倒也是早已比印象中最初时的模样大了不少,当年看到铭旌的时候对方还只是半点大的孩子。
一下子就想的有些远了,恒墨撑着头,望着铭旌脑中浮现起和铭旌初见之时的场景,安静地回忆着那时。
在城郊距离城门口不远处,铭旌就站在的雪中,哈着气,满脸被冻着通红,脚上没穿鞋,头发乱糟糟的,样子极为落魄,活像一个小乞丐。进城的人来来往往,有的赶着马车,有些打着油纸伞手里提着大大小小的包袱在赶路,步子都有些焦急,却从没一个人注意过身边这个穿着单薄的可怜的孩子。
当时恒墨正巧经过此地,准备进城。他打着一把淡色的油纸伞,身旁跟着一只幼小的黑豹,显得不似平常人。在抬头的时候远远地就看到一个小人站在雪中,怪可怜的。恒墨走的有些慢,因为不急着赶路,经过铭旌跟前时,他还瞥了一眼铭旌。
这小小的孩子就睁大眼睛看着他,眼眶外一圈红红的印迹,涨红的脸蛋上还沾着还未化开的雪块,有些面若桃花的感觉。本来恒墨只是打算看一眼就走人的,可是转过头才走了没几步,不知怎么的,那小家伙就跟准了他似的,一直走在他后面,紧紧地跟在恒墨的后面。身旁的黑豹低声朝着铭旌吼叫了一声,张牙舞爪的样子把这孩子吓得往后退了几步站在原地,后来见那只黑豹并没什么要咬人的举动,于是铭旌就继续快步跟在恒墨的后面。
身后传来赤脚走在厚厚的积雪上的声音,虽然声音不大,但是恒墨的耳朵很灵,听得怪难受的,无奈之下恒墨之得停下来,转头,面无表情地盯着铭旌看。铭旌也不吭声,直直地走到恒墨的身旁,踮起脚丫拉住他的衣袖,无声地看着恒墨,带着些许无辜,不说话。
两人就这样一直看着对方,没人开口说话,那孩子就是铁了心地等着恒墨,睁大那有些无声的眼睛,咬着干裂的唇,瑟瑟发抖。恒墨本身就有些心软,叹了一口气,看出这孩子是个妖,可是才只有半点大,就被遗弃在这里,怪是可怜。想着自己带着一个小孩也不耽误修行,于是就弯下腰,双手抱起了铭旌,一把把这半点大的孩子塞到自己的斗篷里,然后腾出一只手捏着铭旌冰凉的有些僵了的小脚丫,低头往下看,只见自己怀中的小孩露出半个头望向自己,眨了眨眼睛。那时铭旌真的挺小的,只有一点点大,人又瘦,抱起来一点都不费力。
没想到这一抱,就是百年。没想到,后来竟然收了他为徒弟。更没想到等到铭旌长大之后,他们逾越了禁忌。
有些事不是两个人能左右的,恒墨皱着眉头不再继续想下去。
从恒墨这个角度能清楚的看清铭旌的所有动作,铭旌舞剑的样子带着一些痛楚隐忍的表情,看他这个样子,恒墨心里便有了数。不管多少年铭旌都无法舞好这套剑法,虽说现在比以前要好很多,铭旌背后付出的辛酸也可想而知,可终其一生,铭旌都无法将这套剑法练到像他那样。
渐渐地心中有些东西在骚动着,带着些许按耐不住的情绪压抑在心底。恒墨站起身子拍拍身上的叶片,不知从哪儿拔出了一把长剑,长剑的样子和铭旌手中拿着的差不多,只是手柄上的画案略有不同罢了。转身一跃跳到了与铭旌并排的位置,舞着一样的动作,只是恒墨的动作显得更有力道也同样也比铭旌更灵活。
脚尖在地上画着相同大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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