琴佑不懂流月城的文字,但他竟奇异地明白了石头上文字想要表达的意思。
“我心匪石……不可转也……”
他轻声念道。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乌贼道人《灭运图录》提供的剑道概念。
☆、r 4
琴佑一扭头:“你要表达的是我想象的那个意思?”
谢衣道:“不止。”
哦,看起来是和师父闹翻了,表达绝不退让呢。师父久居高位,肯定也不是会妥协的性格……两方都这么强硬,活该追不到手。
琴佑在心里腹诽。
谢承渊道:“要把它带回去?”
谢衣道:“嗯,在下……果然还是想把东西完成。”
讲真,我直觉你师父可能不是很想看到你。琴佑心情复杂。
谢承渊没有这么多多愁善感,他就是被派过来协助谢衣的,“要做成什么?”
“……我……让谢某再想想。”
琴佑觉得他可能是要和初七商量。
虽然不知道怎么和初七联系,但短期内琴佑不是很想听到这个名字——代表的含义可以说是非常深刻了。
谢承渊点点头,不再多问了。
琴佑抬起头。
昏暗的天空中,一轮明月挂在苍穹之上,显露出极淡的树影与城池的轮廓。
孤寂而凄凉。
返程路上,琴佑忍不住回头去看谢承渊。
“你怎么还跟着?”不用回流月城汇报工作吗?琴佑咽下这句差点脱口而出的质疑,问。
谢承渊摇头:“最近十年都可以。”
也就是说,轮值下界的机会被他用来玩忽职守?琴佑心情越发复杂了,看样子谢承渊不像他想象的那么保守啊。
人不可貌相。
谢衣的沉默感染了他们,向来耐不住寂寞的琴佑也不再说话了。
琴佑的师父一直很奇怪,照道理剑修都是孤傲的,怎么就出了琴佑这么个奇葩呢?
琴佑说,心性坚定和外在热闹不冲突吧。
即便是更有天赋、更多机遇的符阵也没能阻拦他走在剑修大道上,可见其心志。
琴佑觉得凡人那有一段话还是很有道理的,“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所以动心忍性,曾益其所不能”,用来考验修真者再正确不过。
从此他所在宗门多了一项必修课叫文化课……把所有修真者都恨得咬牙切齿,恨不得去暗杀凡人的大学者,结果只能老老实实在考试上泄愤,效果拔群。
被结界保护的静水湖一如既往的风平浪静,巨大的风车不断转动,即便主人不在,偃甲也依然勤勤恳恳地工作着。
琴佑没回自己在江陵的店铺而是直接来静水湖,是受到了谢衣的邀请——对方希望他能帮忙打个下手,比如切出礼物的大致模样什么的。
琴佑心说,他就是个打杂的啊。
谢衣钻进工作室里消失不见,琴佑穷极无聊,和谢衣打过招呼后索性坐在沿湖的地方,拿了钓竿打算钓鱼。结果到了地方,谢承渊居然也在。
谢承渊点点头,算是打过招呼,又团成一个球,在那闷闷地一个人坐着。
琴佑觉得,他为了为了开导谢承渊的自闭真的付出了很多——比如现在,他正在试图陷入自己世界的谢承渊交流。
“一起钓鱼吗?”
“……”
“谢先生?谢祭司?谢小弟?”
谢承渊面肌抽动了一下。
“……那什么,谢先生,您今年贵庚?看起来也就不过二十三四吧?那是比我小啊。”
“……”
“以后就叫你谢小弟咯。”
“……烈山部人岁数长久,青年期极其漫长。”谢承渊似是忍不住了,面无表情地抬头说,“我今年五十岁整。”
琴佑说:“哦。”
他好像快过六百岁生日了……
怪不得听说谢衣几十年前和现在长一样呢,原来不是因为偃甲的缘故啊,如果是谢衣本人,看起来也一样年轻吧。
不过这话貌似不能说出去……琴佑有点郁卒。
琴佑一边盯着浮标,一边轻轻哼着歌。
谢承渊被他不在调上的歌声刺激到,“你在唱什么?”
琴佑毫无自觉:“我家乡的歌。”他忽然有些伤感,“我想家了……”
“为什么,不回去看看?”
琴佑轻声道:“回不去了。”
之前还能自欺欺人地以为自己是进了一个小世界,如今他确实地认识到,他大概再也回不到他熟悉的宗门了。
他的白胡子掌门,老顽童师父,高冷傲娇的弟子,吵吵闹闹的宗门;开了漫山遍野的花,郁郁葱葱的树林,云烟缭绕中的山峰,开了智慧的妖兽;那些最好的朋友;那些雾霭、流岚与虹霓……
再也见不到了。
谢承渊忽然意识到自己启错了话题,摸了摸鼻子,不再说话。
“你呢?”琴佑问,“不回族里吗?”
谢承渊说:“就算我不在也不会影响什么。”
可是你的业务水平很高啊。琴佑有些惊讶,转念一想,谢衣当年一看就不是用什么正当手段跑路的,在那么一个大权握于一人手中的城池,迁怒也是在所难免。
这么一看,谢承渊还真的不怎么显眼——他对隐藏自身气息的手段似乎特别了解——和振兴家族的位置估计距离很大。
他的性格古怪,独来独往也很正常。
“放心,我会尽力做好你的朋友的。”琴佑脑补了一个凄惨的身世,安慰道。
“……”谢承渊一脸莫名,心道这人大概又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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