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青镇住的第二十天晚上,许睫敲开我的房门,兴致勃勃地问我。
很想说我不喝酒了,却在她热烈的眼神注视下欣然前往。
青镇能喝酒的地方就是小酒馆,卖各种各样的自酿酒和小菜。我们点了青镇特色的青梅酒,入口又酸又甜还带点微微的辛辣,不知不觉喝了很多,最后许睫才偷偷告诉我,这些自酿酒的后劲都很大。知道的时候我已经喝多了。
我好奇许睫为什么要把我灌醉。
“有时候硬让自己保持清醒是种折磨。偶尔沉醉一下,会有点幸福的幻觉。”
我笑。呵呵。是的,幻觉。
这就是幻觉。
幻觉是明明你的地点是无从知晓的秘密,我却总以为你在我不远的身边;幻觉是明明你说过要离开我我还硬是要去找到你;幻觉就是我以为会有结果;幻觉是我们相爱那么短的时间,我却总以为过去了几辈子,蓦然回首百年身后,那个叫沈珂的女孩仍在居住在我心间。
最后好像是我先落下泪来。陪着我哭泣的,是许睫。
第二天醒来的时候大脑钝痛,青镇难得的明朗天气,清晨的阳光却也开始刺痛双眼。我看见床的另一边随着呼吸慢慢起伏的□背影,恍惚回到了我们的家,我醒来,赖床的阿珂还缩在一边微微打着小呼噜。让我忍不住一巴掌轻轻打她的臀部。
可这不是我的阿珂。许睫转过脸来的时候,我终于清醒过来。
11
一切开始偏离轨道。来青镇的初衷被那一次事件完全给打破。我意识到自己应该离开,却始终无法付诸于行动。就好像我的贪婪,我清楚地意识到自己把许睫当成阿珂,好像要把一辈子腻死人的甜言蜜语都说完,好像不说完再也没有机会,好像没机会再见到阿珂。
怀着悲伤的情绪,我和这个叫许睫的女孩在一起。在与尘世无法接壤的南方小镇,我们貌似幸福地活着。许睫告诉我很多关于沈珂在这里的事情,第一次开门迎接那个旅途劳顿的女孩,很少说话,眼里有浓重的忧愁,明明看起来是一次能使自己解脱的逃离,却最终还是回去,然后再来到这里,再回去……
“直到有一天她和我说起你。”安静的午后,只有细雨散散落下的声音。我和许睫在二楼的走廊上,她煮了一壶茉莉茶,我们坐在一起像老朋友一样聊着沈珂。“她说你没心没肺,大脑就是一根直线,脾气好的过分,总是能够容忍她的无理取闹和缠人撒泼,她说她一直以为你很爱她,所以才会施舍般地和你在一起,离开你一次才发现,原来是一直是沈珂太过于爱禾小苗,才一直舍不得离开。”
“我不明白既然这么相爱,为什么沈珂看起来还是那么的忧愁和绝望,并且浑身伤痕累累。我无法真正探究你们,就好像和你再走一步就是万劫不复的深渊。就好像你对她是个噩梦。”
“直到你来。我看见你。”许睫看向我,她轻轻地拉起我的手,放在唇边亲吻。“我想知道为什么你能将那么一个女孩变得时而幸福时而忧郁,为什么,我总是在想,然后发现我每天都在不停地想你。”
我始终没有说一句话,茉莉茶的清香让我的思绪沉淀到长久之前的往事,未曾褪色的记忆,直到我和阿珂在一起以后,突然出现大段大段的空白。
我尽量让自己窝在椅子里,尽量让自己平静,却始终无法想起某些时候,再用力只能让我大脑钝痛。
“所以,季禾,不要再把我当做沈珂……”许睫面容悲伤地轻轻靠过来要抱我。
“别碰我……!”失控一样,我一把推开眼前的人,小茶桌也被掀翻,刚煮好的茉莉茶洒在许睫的左手臂。
我却跌跌撞撞地走回房间。
12
从我的17岁爱上沈珂的那刻起,我从未想过这样的爱有什么不妥。两个女孩相爱有什么不妥。这不在我的考虑范围里。
只是不管不顾地一味地去爱了,要在一起,要不分离。
高三的时候,我们三个忙高考全部神经衰弱,晚上无法睡眠,白天上课睁着眼睛却无法听进任何内容。我决定请假和阿珂还有丽莎去旅行。我打电话给我的父亲询问旅行的好地点,他和母亲是新闻工作者,常年在外工作。一切准备就绪之后阿珂却临时决定不去,于是我们辗转陪她去爬山。
在山顶我们租了大衣来穿,晚上在帐篷里偎在一起瑟缩,早上四点我们看到了山顶的日出,彼此都感动得热泪盈眶,觉得世间最好的美景被我们私自占有。我凑过头去亲吻阿珂,她抬头羞涩地回吻,我好像忘记了,当我去亲吻丽莎的时候阿珂暗淡下来的眼神。
或许少年的恋情,在我没注意的时候已经悄悄滋生。或许沈珂爱的比我早,我却忽略了,只觉得自己受了多大委屈,我爱沈珂,我忍受三年寂寞的单恋,忍受她的坏脾气,忍受她……却没有想过,那三年孤苦的单恋里,阿珂是不是和我一样。欲言又止辗转反侧。
我好像睡了长长的一觉,醒来的时候看见许睫在我旁边。左手臂缠着绷带。我轻轻眯着眼,心里一阵难过。
“对不起……”不敢太用力,我伤感地抚摸她受伤的手臂。
“没关系。”她笑了。随即泪水掉下来,她有些尴尬地抹去涌出的泪水,“真是不好意思,不知不觉就……”
我微笑着帮她擦去眼泪。
“如果我和你在一起,你不会好好珍惜我的,对吗?”
竟然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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