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认知叫她皱了眉,双手握拳,心中的血液霎时沸腾,如临大敌。
却见那人笑意更大,他抬起另一只手,轻抚她的颈项随即移向脊椎轻轻地一敲,许萱瞳孔某得睁大,身躯已在颤抖。
“你这和尚好生无礼!”
许仙带着怒意的喊声拯救了她,那人缓缓收手,转过身,身后的许萱强自撑着,那一刻死亡如泉水般涌来的感受让她几乎就要跌倒在地。
对生的渴望,对死的畏惧,在那一瞬格外清晰。
很快她便惊觉自己落入一个柔软的怀抱,那人圈抱着她,手软的双手停在那处脊椎,轻抚,她凑近许萱的耳边,二人面颊相贴,她呼出的气息落在她的脖颈,先前因恐惧而起的战栗便被另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受代替。
她声线极柔极轻,略微暗哑带着后怕,“别怕,别怕。”
“哼,想不到出家人六根未尽,你可对得起那每日诵读的佛主?”
“你乃出家人,不身穿□□,却一身俗服,简直是……简直是不知廉耻!”
“你……”
许仙这读书人,气到极致也骂不出几句痛痒的话来。
那人却耐性十足地等他词穷之际摇摇手,“愚蠢的书呆子,别再骂了,耳朵都要给你吵麻了。”言语间转过身望着身后二人,白余生将许萱推到身后,面容依旧是那般魅意惑人,却难掩冷硬。
和尚摇摇头,抬手挠了挠光凸的头顶,那上头黑漆漆的几颗戒疤整齐的排列。
嘿嘿笑着“一青一白,倒甚是养眼。”
然后身躯变被身后的许仙一推,踉跄着退后几步,“你这臭和尚,满口浑话,快走!”
他闻言大声笑着,果然背过身大步离去,一面还朝她们挥舞着手。
许萱身躯一怔,那只手差一点就要了她的命。
“蛇打七寸,蛇打三寸。既已做了人,你便仔细记。着要护好心脏,护好脊椎。”
那是头一遭,许萱见到白余生那般严肃的模样,听到那般严厉的语气。
许萱想要反驳,对上她的一双茶眸,却终究说不出话来,而是反常地点头。
许仙在身后,只道是妹妹受了惊吓,白姑娘在安抚,一时感动欣慰之余又颇有些自豪。
许萱叹息一声,收回了回忆的思绪,自那日以后,那人便又和从前没什么不同了。
唯独这几日,愈发少见。
她可是病了?
似乎那门窗内的人感受到她的心意,在她来不及撤回的目光里,一只白瓷般的手臂支起了窗木,盈盈秋眸魅意如初,望着她,学着她懒懒地趴着,手指微曲,托着下巴,与她对望。
“小青儿,你看什么?”
那人言语柔软,极尽撩拨之意。
“白姑娘做什么一直叫我这个,我分明有名字。”
“唉。”那人叹息一声,带点埋怨似的望向她,“你酷爱青色衣物,我这么喊你不是甚好么?”
原来如此么?
“那我可要叫姑娘小白?姑娘姓白,也酷爱白衣白裙。”
“啐!”她闻言半恼,“你这没大没小的丫头,你要叫我姐姐。”
许萱摇摇头,一时好笑,也无从反驳。
过了半晌二人也不曾再开启新的话题,只是干对望着,许萱总是吃不消,脸薄红了起来,那人却痴痴笑着,挥动着手臂,望着自己飞舞的衣袖,“青儿,以后咱们在这人间生活,可一定要记得,远离和尚。你不知,那日,你可吓死我了,所以咱们往后还是,见着和尚,就跑。”
许萱垂眸望着抓着床沿自己骨节分明的双手,不曾回应。
那边厢白余生却打了个哈欠,头枕着窗木,合上眼,困极。
望她那副困倦的模样,许萱控制不住脑中闪现的思绪,她想,是不是到了蛇冬眠的时候了?
但是转瞬她便惨白着一张脸,忽的直起身躯,放下窗户。
巨大的声响只教那人微微皱了皱眉。
为什么要想起蛇?
有些事情,她不该去想,也不能想。
只是白余生管不了许萱的许多纠结了,她变得愈发嗜睡。
甚至不再进食,除去必须的蹬台,她可以许久不出房门,绕是许仙如何焦急砸门她也不管不顾。
这般的举动终究是惹人怀疑。
直到某日许仙又带了那和尚回来,那人在梦中猛然惊起,蹿出房门,拽着许萱便跑。
口中还一面抱怨:“要死了,这和尚阴魂不散,青儿,我们还是快跑吧!”
许萱惊愕,却自己也不明白为什么不曾拒绝,任由她牵着自己奔跑在寒风里,寒风刮过面庞,也不觉得刺痛。
因为竟陷入某种隐秘的欢愉。
那日她们奔跑在风里,穿过繁华的街市进入旷野,游荡在林间,最终累极躺在光滑的岩石上,喘息不停。
“真好,像死了一样的活着。”
白余生闻言转头,望见不知何时暗下的夜幕中,身旁女子漆黑的眼眸,粉红的唇,那样的生动。
作者有话要说: 蛇打七寸,指心脏,三寸指脊椎。
第8章 交心
风声呼啸,寒意刺骨。
白余生背靠着崖壁,躲在背风处,目光却毫不迟疑地望着仍旧在岩石上的人,她张开双臂迎风而立,青丝飞扬,身上青色的衣裙像是流动的水浪,悠悠然似要把人卷进其间。
从没有人美得这样有风骨,又这般遗世独立的寂寞。
“白姑娘,你可知道,幼年时我母亲在草丛中捡回了我,我曾不止一次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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