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来都没有。”盏秋定定的说,叫呈延惊讶的瞠了目,“我一直相信他,相信他的心。”
“……盏秋……”
“爹爹——”
却是盏秋回过身去,还想向他微笑时,呈延脸色突变,抬起的手停在了盏秋脸庞,随身体的倒下,无力垂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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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生劫·死祭 ...
“……爹爹,延!”
盏秋不敢相信的看着背后深埋了数支箭的呈延,惊的扑在他身上,哀伤的哭喊起来,“延,你怎么了?睁开眼啊,看着我,你还没回答我,爹爹,爹爹!——”
“……哼,”东王也为这突然的状况愣了住,往箭来的方向望去一眼,只见到晃动的草叶,他撇了撇嘴,无趣的丢了手中的剑转了身,“罢了。反正我与他之间倒也称不上是深仇大恨。他既时运不济,我也不做这置之死地的恶人。小虞王,这人怎样处理就随你去吧,只要别忘了你我之约便好。说起来,守卫的人怎那样没用,竟然让小虞王一人在外,真是……”
东王絮絮念着离开,留下陷入恍惚静寂的那两人。
盏秋看着合了眼的呈延,手颤抖着抚上他的脸,那感觉熟悉又陌生。分离了这近一年,不同于从前,仓皇匆忙的在俗世边缘游走,盏秋明白了,那愈显的疲惫的脸上,是苦度了千秋的沧桑。
他在园中十六年,十六年无知,十六年愚惘,他只知安静的体贴,却从不曾深入眼前这人的世界。他慌怯,他畏惧,在他面前宠溺着他的这个男人背后,有着他不敢触动的东西。可是,他不想。是什么时候觉见了之间那怎样都无法跨过的沟壑他也不知,只是他倔强着,想要靠近,然后,被更深的沟壑隔的更加遥远,好像怎样都触碰不到对岸,怎样都无法进前一步……
离开林桒,不再无助的一味哭泣后,他一直在想该怎样去做。遇见染雲、一路同行,直到那日罗衣含泪含住他的唇,他才惊醒——为何这样愚钝,白白走过那样多的弯路才发现心的真实?
他早便想来找呈延,当面,告诉他自己的心意,只是因为放心不下罗衣才拖到现在。可是,为何在这时,那目光中终于出现了曾经望向他的珍视时,却变成了这样?
“爹爹……爹爹!……”
盏秋不敢往他身后看去,他终于知道,为何呈延在他受伤时那样的忧惶;他也似乎终于能够体会到,呈延因失去昊涓而生出的那痛楚——
但是,他不要。盏秋知道自己不可能做到的——呈延失去昊涓还能坚强的活下去,可是他,失去呈延,他就失去了这生命的全部意义。此身,此心,都只有他一人,都只能托付他一人。再没有了,再不会有了……
“……对不起,染雲姐姐;对不起,罗衣……”盏秋哭泣着,颓然转身,看向被放在
26、生劫·死祭 ...
一旁的小小孩子,无力站起,只艰难的挪动着膝靠近。那小小的孩子什么都不懂的,初睁开眼的他还用那样无邪的目光看着盏秋,天真的笑着,啊声伸出手来,好像还想让他温柔的小族父抱起他,可他等来的,只是一双颤抖着环上了他细弱脖颈的手……
他那样的小巧,那样的可爱。盏秋还想透过满了眼的水雾看着他,却已经看不清楚。
“对不起,对不起……”盏秋哭着说,手渐渐的拢紧。他已闭了眼,承受不住心中的痛,仰首,哀伤痛苦的恸鸣,那声音,撕心裂肺,扯碎了灵魂一样,萧杀哀凉,却忽的哽住,徒留未尽的凄伤,那脆弱的身躯,悠悠倾落在散漫如花的血泊之中……
远处,有人甩开了手中的已死之徒,沉默的望着在红曳中仍相依偎的两人,垂了眼帘。
他,还是晚了一步么……
是这样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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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年后。
一个面显沧桑却目光温柔的男子抱着个身形瘦小的少年,走进一个残毁的林园。
“……爹爹,”少年微的张了嘴,往旁边望着,那双眼眸,那样的干净清澈,“这里,是什么地方?”
男子温柔的笑着,握住少年微凉的手,带他向里缓缓走去,“这里,是元儿出生、长大,然后,与爹爹相遇的地方。”
“哇……”
少年笑起来,从男子身上跳下,在园中旋转,纵是破败之地,也不掩这少年的稚雏生机。
“就是这里吗?元儿,和爹爹相遇。”
“恩。”男子微笑着,眼中满是宠溺,没有阴沉,没有残戾,没有遥远的过去,只有眼前的他,“是,就是这里。在这里,爹爹找到了最爱的元儿。”
少年开心的笑着,好像所在是一处有些极为珍贵的什么的地方,无关乎这里是怎样的模样、也无关乎记忆中是否真的存在,只是依凭着心里的感觉,觉见亲近熟悉,和温暖。
“延,我去那边看看。”后面走来一人在男子身边说道。他腰间还佩着凛华的剑,身姿朗然,只是右眼前不甚唐突的被黑锻掩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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