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起巴泽尔开门时莫名说的那句“父亲”。难道是母亲另结新欢,金卷气不过特意千里迢迢跑来抓奸的?
金卷是个温柔的人,从来不同人动手,但人急红眼什么事都做得出来,所以我还是第一时间追了上去,希望在金卷动手造成事故前拦住他。
我怎么可能追得上金卷,所以我就眼睁睁看着金卷冲上去,抱住了对方。
……好像有哪里不对。
那人手中的水壶掉到地上,倾倒一地湿润,我站在离他们四步远的地方迈不开腿。金卷俯身紧紧抱着对方像想要勒死他似的,肩膀背部把人遮个严实,还用一种很恶心人的委屈语调哭诉:“亲爱的,我好想你。”
对方回答:“嗯,我知道了。”
金卷继续委屈:“亲爱的,看不到你的日子我饭都吃不下,你看我都瘦了。”
对方沉默了一秒:“我觉得你重了。”
“和你分开的日子度日如年,我在那些没有你的黑暗时间里辗转反侧难以入眠,每分每秒想的都是你。我知道你会一直在这里等我,可是我害怕某一天再也回想不起你的音容相貌,让你难过……”
我目瞪口呆。
我只知道金卷长袖善舞,没想到他竟然还是情话技能满级!我以后已经没办法再直视金卷了。
这世上怎么有他这样……厚颜无耻的人。
我看到轮椅上那人攥紧了右拳,直接一拳砸到金卷肚子上,干净利落,金卷当场就闭嘴跪到了地上,蜷成一只虾。
打得好。
等下!金卷被打了!
“你——”我出了个声儿,轮椅上那人朝我看过来。只一瞬间,我的大脑一片空白,丧失了所有语言能力。
“你、你是……母……唔唔!”
金卷死命捂住我的嘴,对他说道:“推多,这是我们小儿子亚摩斯,你看,和你长得很像是不是?”
我使劲儿掰金卷的手,他力气大得可怕,我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掰开他一根手指,结果金卷一挑又给重新捂上了。他在怕什么!
他在骗我!
我果然是他从别人那里抱过来的!
“因卡希罗,你放开我儿子。”
他抬眼瞟了金卷一眼,我感觉到金卷有一秒的迟疑,然后松手放开了我。
“亚摩斯,这是你……”
“我是你的父亲。”黑发的男人朝我伸出手,烟灰色眼睛凝视着我。
我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双腿颤抖,仿佛有一种力量在阻止它们向前。我想起在航空站见到巴泽尔时的场景,那时他看到我或许并不亚于我见到他时的吃惊和愤怒。
我和这个自称我父亲的男人如此相似,我们才是真正父子,养育我十四年的金卷和我一根头发的关系也没有。我无法形容这种感觉,激动?痛苦?我不知道,我甚至不想面对这一切,强烈希望着今天所发生的一切都是虚假的,可是想到假如面前这个父亲消失,心中又无比恐惧。
我感觉到金卷搭住我的肩膀,在背后轻声对我说:“他就是我要守护一生的爱人,亚摩斯,你不喜欢他吗?”
喜欢?
我望着他的眼睛,那是无数次从镜子中所看到的颜色。那张脸,是我无数次梦中幻想过的容貌——我有一个风华绝代的母亲,她给了我黑色的头发,烟灰色的眼睛,让无数同学羡慕嫉妒的面容。
我从未想过,给我这些的原来是我的父亲。
我一步一步走到他面前,张开嘴想说什么,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父亲……”
他抱住了我。
“很高兴再次与你重逢,亚摩斯,你和我预想中的一模一样。”
我听见了他的心跳声。无比鲜活。可是我感受不到自己的心跳。
为什么我不是金卷的孩子。
为什么父亲要离开金卷。
……
“这里是二楼的盥洗室,另外那边是父亲的房间,里面也有单独的洗浴间。”
见过亲生父亲后,金卷好像有许多话要同他们讲,母……父亲让巴泽尔带我参观房间熟悉一下环境,说我接下来会有很长一段时间要住在这里。巴泽尔走在前面一板一眼地向我介绍房间各个布局,我却忍不住走神回想起离开时还没来得及向安其罗叔叔和艾西阿姨告别。
“三楼是……前面是露台,下面种的是花,夏天才会开放……”
“哥哥。”我喊住巴泽尔,看着他转回身冷漠地凝视我。
“什么?”
“你好像不喜欢我?”我盯着他的眼睛,露出微笑。
他扭开脸,漠然地走向露台:“不会,你想多了。”
“哥哥为什么讨厌我?”我跟在他身后,端量着他的神色,“是害怕我的到来会抢走父亲对你的关心和喜爱吗?”
“你好烦。”他说。
“我也很烦你。”我笑着对他说,“我对你的讨厌不比你对我的少。”
“讨厌我?你有什么资格说这种话?”他忽然盯着我冷笑了一声,指着露台边缘的围栏道,“站到那里去。”
我愣了一下,不知道他是什么意思,不过还是遵循他的指示走到地点然后转身面对他背靠在有些低矮的围栏上。我笑他:“做什么?该不会恼羞成怒要把我推下去吧?”
“我是讨厌你没错,因为第一眼看到你,你的眼里仿佛装满对生活的不满。谁对不起你吗?”他一步步走到我跟前,扬起嘲讽的笑容,“没错,我就是要推你下去。明明你享受着好到让人嫉妒的生活,为什么还要不知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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