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谢剑觞道,“我见他和一位藏剑弟子切磋不落下风。但他没有参加那次比赛,最后是纯阳弟子夺的第一。”
那人挠了挠头:“不对啊,两年半以前,郭化师兄应该是在西域……他什么时候回来的?”
西域?丐帮弟子好端端跑西域去干嘛。谢剑觞觉得郭化怕是有些故事,包括他找自己要鹤心蚀骨……是为了救谁?
但他没有继续问下去,当天谈话就这么不清不楚结束了,留下了颇多当年的疑点没有解释清楚。
这几日浩气攻打白龙口都攻得紧,杨楚月几乎都没怎么睡觉,连在屋里的时候桌上也堆满了许多战报,各种舆地图挂得到处都是,偶尔还直接和心腹以及别的督军就在屋里商量战事,从来没避开过他,也是对他这个浩气盟身份的人十分放心了。
今日又是这样,谢剑觞端了茶水送给他,正巧碰见杨楚月和几位心腹站在沙盘旁边眉头紧皱,似在纠结什么重要的事情。见他进来,大家都没怎么在意,杨楚月挥挥手让他把茶水放在一边。
谢剑觞放下茶水,也没顾忌这么多,凑过去看了看沙盘。
目前原来是固有恶人谷领地的黑龙沼已经全线被浩气盟占领,危及融天岭;原先打到瞿塘峡直逼巴陵县的恶人中路也被打回了白龙口,目前瞿塘峡打不下来,白龙也在胶着;上路还好,打下了金水,算是比较轻松的了。
这个沙盘是微缩的白龙口地图,红旗插的地方是恶人谷据点和兵力部署,蓝旗插的地方是浩气盟的兵力驻扎地。
谢剑觞看了看,没看出所以然。杨楚月直起身,跟身边心腹说:“如果我们从小路先偷袭怎样?”
那位心腹摇摇头:“不可,就怕浩气猜到我们的意图,从小路截我们。”
杨楚月拧起眉头,又静静看了一阵沙盘:“我也怕他们兵出奇路。卧龙坡虽大,箭塔虽多,但很多都用不怎么上……还是从长计议,先派人去各个可能的地方潜伏着,一有动静就向我报告。”
心腹领命下去,谢剑觞也不便再打扰,也跟着出了门,继续去给伤兵看伤。
当日又是据点争夺战,远远地火光冲天,杀声震夜。谢剑觞在卧龙坡内也不得安生,各处巡逻严密,偶有浩气来偷袭都被箭塔射回去了,不过由于对面主攻还是奇险的日月崖,这边倒也没什么人来打扰。
随便吃了点晚饭,谢剑觞把杨楚月的书桌帮他收拾好,又擦了擦书架,整理床铺。虽然这些可以让侍婢来做,但自从谢剑觞来这里,他就不喜欢有人来打扰,凡事亲力亲为,所以杨楚月也由得他做这些琐碎事,反正也没别的什么事情给他做了。
好不容易忙活完,远处好像声音火光都小了些,大概是退兵要休息了?谢剑觞猜测,在窗边趴了会儿,实在是闲,又拿出自己尘封的别有洞天,换上了许久不穿的纯阳沐雪,便在月光中练起剑来。
他已多时不曾练剑。自从两年前心疾再犯,杨逸飞就特别嘱咐他不能动武,他便是从那时给别有洞天缠上了白布,剑不再出鞘。偶尔解开白布擦洗剑身,他都会恍惚想起曾经的自己,白衣负剑,行走江湖,明明不过一两年的时间,竟像是上辈子的事情了。
纵然不再习武,一招一式却从未忘记。剑者,心之道也,剑随心至,臻化境时花鸟鱼虫草木金石都可为剑。纯阳剑宗,正是要求达到人剑合一的境界才算剑法有成。谢剑觞早就过了这个境界,已是剑法大成,如今虽然多时不曾握剑,拿起这别有洞天,却还是宛如和老友并肩作战,剑法烂熟于心,拔剑出鞘时仿佛从未放下,一记横扫,剑气激荡其声清越,正是无我无剑!
他收剑深吸一口气,体内久违的真气运转,熟悉又陌生。待调息到恰恰好,他掷剑而出,放出生太极,反手接住回转的剑,腾空而起,剑招迅猛刚劲,反身狠狠劈下,又是一式八荒归元!
三环套月、天地无极、万剑归宗……他一招一招使出,月光下,白衣剑者翩然翻腾,看似进攻凶猛却又处处护着空门,保护的气场一直未断过,虽然没有旁观者,却更能体现出他一丝不苟。
最终半个时辰过去,他再铺上一个生太极,从空中翩然落下,稳稳踩在地上,反手收剑回鞘,长舒一口气。
不能再练了,连续提了这么久真气,谢剑觞已经明显感受到自己气力不济,如果再练下去,难保不会心疾复发。
他把剑背回背后,闭眼。
青色剑锋悄悄擦近他脖颈,凉凉剑意散发。谢剑觞又睁眼,笑:“我还当你不准备出来了,怎么,要跟我比划比划?改天再说吧。”
身后杨楚月低着头,头发凌乱,血块凝结了发遮住面容,身上白衣和青玉流上还有大片血渍,整个人宛如刚从地狱里爬出来的修罗。
他低低笑着:“不敢,不敢。在下哪斗得过堂堂纯阳剑宗首席,浩气盟核心人物,逐鹿坪督军的挚友呢。”
谢剑觞察觉不对,迅速提气转身,没有拔剑,直接反手拿过别有洞天,连剑带鞘挡在自己身前。
杨楚月慢慢抬头,借着月光,谢剑觞看到他脸上一道长长的伤痕,从眼角划到下巴,应该不深,血已经凝结了,但配着满脸血污,看起来分外恐怖。
他皱眉:“你受伤了?”
杨楚月轻笑,扯动伤口,又有丝丝血流出来:“我受伤,不是阁下正想看见的吗。”
谢剑觞愣了:“你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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