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没说完,他的脸上挨了重重一拳,身体也不由自主地朝后仰去。安澜从床上跳起来,用膝盖抵着他的胸口,居高临下地看着他,清晰地说:“我在酒吧里陪酒,是为了挣买面包的钱,这并没有你们想象的那么肮脏,相反的,若论下流堕落放荡,你应该多向你的家族学习。”
林少宗舔舔破皮的嘴唇,笑着骂道:“操,你他妈的真不经逗,不想玩就算了,干嘛动手。”
安澜站起来,转身把门锁打开,做出逐客的样子。
林少宗从地上起来,不屑地啐了一口:“切,谁稀罕,你以为你的屁股的有多金贵……”
安澜抓起桌子上的台灯和书籍,猛地朝他脸上砸过去。林少宗啊地叫了一声,动作飞快地逃走了。
作者有话要说:
☆、林宅(3)
第二天早上下起了蒙蒙细雨,林家的人一大早就起来,穿上黑色的衣服,带着雨伞,到一公里外林家的墓地参加葬礼。安澜走在人群中的最后面,他现在有些后悔了,之前是冲着林老爷子的遗嘱来的,现在却觉得对那点钱并没有太大的兴趣。他现在很想念大学,想念宿舍的哥们,想念辰夜。
牧师在墓碑前念了冗长的悼词,然后众人默哀。最后律师走到众人面前,开始分配一系列庞大的遗产。安澜只听到公司和股权什么的,一大部分都给了林少宗,而房产和存款什么的则分给了其他亲戚。
听到最后,没自己什么事情。安澜有一丝失望,但更多的是轻松,自己还年轻嘛,以后有的是机会挣钱。
律师念完之后,众人三三两两的回去,已经有人忍不住低声咒骂了起来。安澜心里暗笑,猜想若是林老爷子的灵魂还在墓地的话,听到亲人们的咒骂,不知道会作何感想。等等,他的灵魂应该就在墓地的吧,像他这样精明有城府的老头子,死后最想看到的,应该就是众亲戚听完遗嘱之后的反应。
安澜打开手里的纸袋,幸好里面放着工作服,他伸手把它拿出来,忽然有人从背后拍了他一下,安澜回头,看到了身价百亿的商界新贵林少宗,他对于自己继承的巨额遗产并没有太多惊喜,相反,此刻的他脸上带着真心实意的哀伤,他对安澜道:“要不要出去兜风,山下有一家咖啡馆,嗯,你们这些小资们最喜欢那种调调了。”
“不去。”安澜头也不抬地说。
“去!”林少宗极为霸道地说,随后又轻声补充了一句:“就当是为昨晚的事情道歉啦,你站着不要动,我去取车,很快的。”说完。林少宗一步三回头地跑了。
林少爷开着那辆炫目地跑车过来,发现安澜已经消失不见了,当即气得破口大骂。
安澜就站在他旁边,用手扶着黑色雨衣的帽檐,冲他微微一笑。然后提着衣服下摆,在墓地里行走。眼前的世界和平常不太一样,草地和空气里里漂浮着淡淡的气团和丝丝缕缕的黑烟,这些都是被撕裂成残片的灵魂,时间长了自然会消融在空气里。
一个头发花白,身体佝偻的老人站在林老爷子墓碑前面,一动不动,不知道站了有多久。安澜一开始没有在意他,以为他是来吊唁的客人,但是很快他发现这个老人的身体有点像幻影,微风吹动时,他整个人就像是青烟一样微微摇动。
安澜心中一动,这个人就是林老爷子。安澜没有想到他会衰老颓唐到这种地步,这让安澜有些措手不及。他对林老爷子恨之入骨,一直想质问他当初为何狠心把自己交给那样的人抚养,并对自己的悲惨境遇不闻不问。安澜甚至在心里盘算了许多报复他的法子,现在看来都是多余的了。
过了一会儿,林老爷子转身离开,迈着蹒跚的步子走向远处一个穿着黑色斗篷的高个子男人。男人引着他走向远处一辆公交车。
安澜目送他们离开,他觉得自己和这个家族再也没有任何牵涉了,这让他觉得很轻松,甚至对这座宅子和林家的人都没有了抵触和厌恶的情绪,而是像和陌生人相处一样平常。
而林家的人对于安澜没有分得一毛钱遗产这件事情非常满意,对安澜的态度也从排斥变成了无视。当天夜里安澜心情不错,闲的没事把辰夜送给自己的小礼物,黑色蜡烛拿出来了。
他把卧室门窗都关上,把蜡烛放在书桌中央点燃。然后掏出工作服穿上,他的本意是召唤出几只小鬼魂玩玩。然而在穿上工作服的一刹那,整个世界在他眼里都坍塌了。
满屋子数不清的身影、残肢、苍白的脸、黑色的头发,在烛光的照耀下四处飘荡。因为鬼魂的数量太多,而空间又有限,这些东西只好嘎吱嘎吱地挤压撕裂,然后继续挤占空间。
安澜吓得坐在地上,尽管知道这些东西不会伤害他,但还是吓得够呛。一个脸色发蓝、穿着清朝官服的男人正甩着自己的袖子,在拥挤的空间里试图跪下行礼。而一个穿着洋装烫着波浪头发的女人则吐着舌头,两只手胡乱抓周围的碎片朝嘴里塞,而这些东西很快又从她背后的血窟窿里钻了出来,继续蹦蹦跳跳,吵吵嚷嚷。
安澜哆哆嗦嗦地爬到床上,找出手机给辰夜打电话。很快,辰夜接了电话,声音略沙哑低沉:“怎么了?”
安澜抽抽搭搭地把眼前的情况给他讲了一遍,辰夜沉默了一会儿,说:“别怕,把蜡烛吹灭就没事了。”
“但是,那样的话,它们不就死了吗?”
“它们原本就是死的,” 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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