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赫里斯!你……”
他刚说了个开头,就被“奇怪的陌生家伙”打断了。“你是他的哥哥吗?”问话的声音很清脆,让高汶更加确定对方是个小姑娘。金发小姑娘的视线在他俩之间来回移了两回,就自作主张地回答了自己的问题:“看来是了,你们两个长得真像。”
高汶不知为什么感觉有点气闷。“我是他哥哥,”他有些不太友好地伸手,“加赫里斯,回来了。”
加赫里斯倒是很给他面子,挣脱开那个陌生人的手贴到他的身边,让高汶稍稍找回了一丝做哥哥的尊严。他把加赫里斯拉到自己身后,带着些许警惕地问:“你是谁?”
小姑娘耸了耸肩,答非所问:“你弟弟在树林里迷路了,是桃洛丽斯发现他的。现在她知道你很着急地在找他,派我把他送回来。”
高汶听得一头雾水。“桃洛丽斯是谁?”他问。
“我的姐姐。”金发小姑娘说。
“她怎么什么都知道?”高汶又问。
对方明显愣了一下。随后才有些怪异地回答:“桃洛丽斯就是……什么都知道。”
高汶感觉自己和她完全无法交流,因而也就更加警惕。“好吧,我对你们没兴趣,”他怀有敌意地盯着对方说,“我现在要回去,你们不准再跟着我了!”说罢拉起加赫里斯,转身就走。
在他快走出那一小片白昼时,金发孩子的声音在他背后响起,并没有生气的迹象,只是很平常地问:“你知道回去的路吗?”
高汶顿了顿脚步。“不用你管。”他留给对方一个后脑勺,说。
事实上高汶并不知道回去的路。他后来也搞不清楚,当时自己是处于怎样的一种心态拒绝了对方可能的帮助。然而奇特的是,那天夜里他和加赫里斯居然真的毫无障碍地走出了那片树林,安然无恙地回到了家;之后就是顺理成章地挨了骂。不过高汶已经不太在乎这点惩罚了,比起他曾经在某一个黑暗的瞬间设想过的最糟糕的结果来,挨骂实在是微不足道。
几天以后,当理智再次回到他身上的时候,高汶不禁觉得自己当晚的态度实在有些无理。毕竟,不管那个金发的孩子和她所谓的“姐姐”是谁,她们帮了自己和加赫里斯都是事实。至少自己应该对她们道谢。然而那时自己的心完全被恐惧占据,完全忘了什么是礼仪。他觉得这是个遗憾。
他也试图问过自己自始至终都很淡定的弟弟:“加赫里斯,那天晚上帮了你的那两个人住在哪里?”
加赫里斯想了一会儿,用清脆的声音宣告一般地说:“阿瓦隆,那个长头发的姐姐说的!”
高汶以为他说的是那天那个提灯的孩子,她的确有一头金色的长发。不过他从来没有听说过这个地方,他去问年长的表兄和自己的母亲,也都没有得到任何答案。于是这件事只得不了了之,高汶虽然觉得自己的失礼是个遗憾,但也无力再去弥补,只得让自己尽量忘记了。
17岁的时候,他再次踏上高卢的土地,却没有了悠闲的度假心情。沉重的盔甲压在他的肩上,后面找隔绝了新鲜的空气和表情——这里是战场,是真正能让每个人都平等的地方。
原来,两年前,高卢的一位国王被他的臣子政‖变推‖翻,被迫外逃,他利用自己母亲的血缘关系,向苏格兰女王伊斯玛莎-威仕蓝求援。后者很快做出了反应,不到一个月之后就派出了第一批部队抵达战场,之后又陆续派去几轮援军。今年,伊斯玛莎联合不列颠岛上的其它国家,组成了一支多国联军,在她本人的带领下渡海前往欧洲大陆,准备一劳永逸地解决叛乱,迎原本的王回朝。高汶就在这一次的援军中,以士兵的身份。
伊斯玛莎穿着深红色长裙的身影高高立在战车前方,上身覆盖着金色的轻甲,银色的长发在风中如同旌旗一般飘扬;当她举起长矛时,镀金的矛头仿佛能刺破太阳。高汶想起异教神话中的女武神,伊斯玛莎比起她们,又多了一丝狂野的烟火气。而她的臣子们却似乎对此习以为常,高汶不由觉得苏格兰的尚武情结有些过头的危险。
不过在战争中,这样的精神是完全有益无害的。伊斯玛莎来后三个月,叛乱平息,战争结束,旧王复位。重新拿回权柄的国王,自然要好好答谢自己这位表亲和她带来的盟友。庆功宴上,微醺的国王心情大好,大手一挥问道:“女王陛下,我该如何答谢您?我有价值连城的财富和珠宝,只要您说,我绝对给您办到。”
伊斯玛莎也端着酒,然而醉意却丝毫没有融进她的眼睛。“我并不缺珠宝。如果您真要答谢我,就把西北沿海的土地送给我吧。”
闻言国王僵住了,一时间酒也醒了大半。伊斯玛莎像是早料到了一般,红唇嘲讽地勾起:“吓着您了?别担心,我开玩笑呢。不过说到宝藏,我倒是听过传闻——”冰绿色的眼中渗出诡谲的神色,“有一样东西,能够实现人所有的愿望,能够让江河逆流、死人复生——我听说它现在就在高卢。它叫什么呢?”
“……圣杯。”那位国王的声音有些艰涩,“我也听过类似的传闻。但是,我从没听说过圣杯在高卢。我也不知道该去哪里找它。”
伊斯玛莎看了他一会儿,忽然发出了笑声。旁边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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