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内侍重重跪在地上,连磕了好几个头,才哭着道:“王后娘娘薨了!”
嬴祁脑子一热,顿感不好,果然一回头,苏信两眼圆睁,猛得吐出一口血,直愣愣地向后栽去。
“兄长!“
嬴祁抱住苏信,一脚狠狠踢在那内侍身上,内侍身形一踉跄倒在地上,再没起来,他觉得哪里不对劲,便遣宫女上前查看,宫女颤抖着嗓子道:“回大王,此人……此人死了。“
他再迟钝也觉得是哪里出了问题,纵然心里气得发抖还是忍着脾气召了医官。
那医官前脚进门,便被嬴祁拖了过去:“快,先看他。“
医官不敢耽误,一边把脉,一边叹气:“这位公子气血两亏,又心情郁郁,方才伤心过度,恐怕……“
嬴祁扫了那医官两眼,只丢了一句话:“治。“
“可是……“医官还想辩解两句,若是身体所受之伤,理应当治,可若是心中之伤呢?他纵然想治也是有心无力啊。
嬴祁却不管:“治病救人乃是医家本分,况且你为王族御用医官,食君之禄,自当明白,治不好是什么样的下场。“
其实嬴祁心中又何尝不明白自己乃是强人所难呢?世人皆道秦君残暴,可他向来赏罚分明,是非对错很分明,尤其是对秦国的臣子们。
臣子们和奴婢们自然是不一样的,奴婢可以肆意大骂,而臣子不可以,臣子才是一国兴盛的关键主力军。(这个只是朝代限定的人物观点,不带有作者主观情感,这些观点不适用于二十一世纪,请读者朋友们自行辨别)
☆、第 43 章
厨房里新起了炉灶,苏信气虚体弱用不得虎狼之药,因而开了个养滋补的方子,嬴祁着宫中女官亲自监管。
天气沉闷得令人昏昏欲睡,嬴祁吩咐无稚:“你好好看着兄长,别让他到处走动伤了身体。”
然后跨步出了长安宫,苏信悠悠醒转,对着无稚道:“你去瞧瞧外边的梅花有没有开,我方才做梦梦到桃姬找我来了,说是想看一看长安宫的梅花。”
无稚看着苏信,已近乎形销骨立,身子越发单薄,仍挣扎着起身,他心有不忍连忙为苏信垫了个迎枕,道:“公子别动,奴去看一看。”
苏信微笑着道好,注视着无稚离了宫门才起身下床,一殿的奴婢们看见苏信下地忙不迭地全都跑过来,苏信沉着脸,墙上挂着嬴祁方才来时的王剑,他眼疾手快地抽出剑指着一众奴婢道:“滚开。”
便再无人敢上前去。
突然起了雨,绵绵的阴森森的冷雨,他的额头沾满了雨星子,他踉跄地走在小道上,眼前陡然出现一个华服丽人,面色倨傲。
“你是何人,见了本公主也不下跪。”三分贵气,七分傲慢,不消说他也知道眼前是何人。
“楚公主。”他拱拱手以示问好,想要侧身等他离开,却不料怀迎不依不挠,问身旁的宫人:“这是何人,如此傲慢。”
她身边的奴婢自然是不知的,他无名无份,只好说:“臣是王后的胞兄。”
怀迎哦了一声,九转三叹仿佛心存恶意。
”你便是那个冷宫废后的亲哥哥呀,可惜她上午已殁了你可知?“怀迎不安好意,苏信心中明白,可他不想同她较量,也不愿与她搭话想匆匆行过。
怀迎身旁的宫女绊了他一下,他身体虚弱,眼神也不好,一下子竟没注意到将药摔倒在地,有个人拉了他一把。
那人道:”楚国公主尚未进封便操心起我秦国之事来了?“
怀迎认得面前这个人便是闻昱,秦国的丞相大人,柿子检软的捏这个道理她一向深谙于心,当下甩了脸色拂袖离去。
苏信躬身道:”多谢大人。“
闻昱摆摆手示意他不必,眼神却是晦暗不明:”我知道你想去干什么,你已不必去了,大王防着你怎会让你轻易见到,我只问,你想不想离开秦国?”
他心头蓦惊,不知闻昱是何用意。
闻昱却道:“你在这只会扰乱大王心神。”这倒是一个很好的解释,可是他要怎样相信闻昱呢?
闻昱笑一笑:“你还有的选吗?”
他早已没得选了,因此在这还有人伸手的时刻,更要奋不顾身,当机立断:“你如何助我?”
闻昱抬头看看天,深深呼吸了一下:“下个月大王与楚国公主大婚,那时便不会有人注意到你了。”
苏信点点头,转过身准备回长安宫,又回头看了他一眼:“我明白了。”
他回了寝宫,果不其然,嬴祁面色发黑,质问他:“你去哪了?”
他懒得和嬴祁说,将剑扔在地上:“关你什么事。”
嬴祁却猛得从后面抱住他,下巴抵在苏信肩胛骨处,喃喃道:“万幸,你回来了。”
嬴祁又要大婚了,说来可笑,他嘴上口口声声说爱自己,然而却一直在伤害自己,这究竟是爱呢还是自私?
大婚这天,果然如闻昱所言,大殿那边人手不够,因而长安宫只留了无稚一个人照顾苏信,他淡然一笑,这样的手笔只会是闻昱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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