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方回得很快:“我的手表不见了,不知道是不是落在你的房子里了,我明天可以过去找一下吗?”
他依旧觉得哪里不对,却也想不出来,只好回道:“可以,我明天可能没有时间,到时候我会打电话给物业,你直接找物业拿钥匙进去吧。”
“好,谢谢。你早点睡吧,晚安。”
他蹙着眉仍盯着手机屏幕上简短的几条回复看,楼上突然传来一声闷响,他顿时顾不上这些,连回复都没来得及便把手机塞回了兜里,跑到楼上推开卧室门一看,果然床上没了人影——叶峭连人带被子一起滚到了地上,还睡得很香,完全没有被这个变故惊扰。
叶萦回有几分无奈地笑了笑,轻手轻脚地把一个小蚕蛹抱起来放回了床上,自己也脱掉外衣躺了上去,把小蚕蛹揽进怀里。叶峭在他怀里哼唧了几声,很快又没有声音了。
时鹤汀伸长了手把留了个缝的窗户关上,换了个姿势继续对着面前的手机。
叶萦回以前就是个不是很爱发朋友圈的人,有了叶峭之后发照片的频率比以前高了不少,但依旧算不上很高。
他就像每一个爱子若狂的父母一样,朋友圈里几乎都是叶峭的各种照片和小视频,记录着孩子成长的点点滴滴,却很少有关于自己的东西。大多数时候他都像一个沉默的记录人,只是充满爱意的镜头泄露他的所有温柔。
时鹤汀看得很慢,像阅读一本书一样慢慢翻着叶萦回算不上多的朋友圈。
说来可笑,他甚至一直到昨天,都是害怕见到这些东西的。从心底里说他愿意见到叶萦回生活得幸福,然而让他亲眼见证于他而言却太过残酷。只是今天,一切都不一样了。
巨大的信息量震蒙了他,直到他坐回车上,奔波而出的狂喜才将他冲晕,他用上自己仅存的最后一点意志力才克制住了自己,没有马上打电话给叶萦回。
没有妈妈而不是妈妈在国外,单亲也不是分居。
叶萦回还是单身。
这足以使他坐卧难安。他原已做好了准备,永远守着这一方旱地,便是死在这里也没有什么所谓,谁知这一天突然等到了他渴盼已久的雨水,每一滴都甜美得像甘露。
突如其来的好消息反而让人生出些不真实感。他一而再再而三地问自己,是真的吗?心底也有一个声音一而再再而三地耐心回答他,是的。
阔别三年,他的那只鸟儿又栖回了他的枝桠上,哪怕也许下一刻就会飞走,也足够叫他欣喜若狂。他甚至不敢抖一抖,动一动,生怕一点点的惊动都会叫他的小鸟飞走。
不,他不会再放他走了,不会了。
他翻到一张叶峭抱着一个女人脖子哭的照片。时间是叶萦回回国前夕,配字是“小瓜舍不得她”。这个女人时鹤汀见过,只见过那一次,就是他去a国找叶萦回时看到的那个。女人哭红了眼睛,小瓜也哭得眼泪鼻涕混作一处,可怜兮兮的。
时鹤汀抿着嘴退出去,继续往下翻。
这一张是少有的叶萦回上镜的一张,定位是a国的一处很有名的海滩,照片上他和叶峭一人一个大墨镜、一条花里胡哨的大裤衩地站在沙滩上。估计是怕晒伤,小瓜还穿了件白色的短袖衬衫,叶萦回则全无顾虑地袒露着上身,金色的阳光爬满他裸露在外面的皮肤,看上去性感也帅气。他的嘴角甚至微微上扬着,带着点自在而性感的笑意。
时鹤汀手指情不自禁搭了上去,想要碰一碰,却直接退出了照片预览界面,这才意识到,伸手把照片存了下来,再往下翻。
他看着叶峭从一个眉清目秀的小正太一点一点往小里长,直到缩成一个襁褓里还在含手指的小豆丁,才明白过来已经翻到底了。
他退回到叶萦回的朋友圈,真准备点左上角,突然发现最下面还有一条,因为没有拉到那里,所以只露了一个边。
时鹤汀把页面往下拉了拉,终于看见了那张照片的全貌。
保育箱里躺着比之前看的襁褓里的更小的叶峭,像一个小猴子一样躺在里面,可怜兮兮的。叶萦回站在保育箱外,隔着透明的箱壁眼巴巴地望着里面,眼里说不出是什么情绪。他看上去瘦了很多,衣服挂在身上看上去空空荡荡的,脸色也白得不正常,像是大病初愈的样子。
一大一小,隔着一个保育箱,看起来都病蔫蔫的,看得时鹤汀只觉得自己心都被人拿小针刺着,密密地疼着。
他将这张照片也保存下来,同先前那张一起藏在相册的最深处。
时鹤汀这一晚几乎没有怎么睡,闭上眼,眼前也依旧是两人三年前的过往,间或飘到三年里远在a国的叶萦回身上,意识始终在浅眠与清醒间游离,有时候他看见两人三年前没有分手,有时候他看见叶萦回在a国没有结婚。
只是当熹微的晨光落在他眼前的时候,他却比梦里要清楚明白一百倍他接下来要做的事情。不是臆想存在或者不存在的过去,而是追上现在。
第五十三章
叶萦回原本都已打电话同小区物业交代好了,要是有一个时先生过来就把钥匙给他,不想中午的时候却收到了时鹤汀的消息,说是临时有事没办法过来,麻烦他让家政打扫的时候留意下就行,要是不在就算了。
不是件很麻烦的事,叶萦回答应下来交代好家政,转头也就忘记了。几日后家政打扫完说没有看见,他也如实跟时鹤汀转达了,时鹤汀依旧向他表示了谢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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