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琴我今天是看定了!”张让手掌狠狠击在桌上,面目也变得狰狞起来,他朝门外大喝一声“来人”,立刻有两个卫兵闯了进来。
张让指着竹佳道:“把琴布给我扯掉,我倒要看看这无双的琴究竟长什么样!”
“诺!”那两个卫兵得令后便朝竹佳逼近。竹佳情急之下冲到窗边,向那二人斥道:“你们再靠近一步,我便从这里跳下去!”
那二人对视一眼,有些不知所措的看向张让。竹佳是刘宏让请去的人,他若有什么闪失,他们小小的卫兵那里担当的起?张让见那两个卫兵不敢动手,斥道:“没听到我说什么吗?”
那两个卫兵又应了一声,却还是不敢动手。张让见状,撸了撸袖子,索性自己动手。
眼看着张让就要过来,竹佳的半个身子已探出窗外。庆春僵立在那里,大气也不敢出。就在此时,忽闻窗外马蹄声急,接着马鸣长嘶便停在了楼下。竹佳侧目去看马上的人,那人三十岁左右,面容粗犷,不似南人。他朝着竹佳所在的方向,喊道:“张常侍好大的胆子,皇上要的人竟也敢这般对待!”
张让心中一惊,奔到窗前将竹佳扯了下来。刚要伸头去看是何人如此大胆,那人已打马远去,只留下个绝尘的背影。
张让愤愤扣住窗,阴狠的盯着竹佳。刚刚他已经算计好,若竹佳死了,他只需随意编一个理由便可蒙混过去。现在可好,除了自己身边的人,已有外人知晓刚刚发生什么,且自己还不知那人是谁?再加上刚刚许是跑了蔡邕,若竹佳出了什么差池,蔡邕再在皇上面前指认他,以刘宏曾经对蔡邕的宠幸,也未尝不会威胁到自己。张让深吸了口气,恭恭敬敬朝竹佳欠了□,“刚刚是我失礼了,还望竹佳公子莫要见怪。”说罢便带人离开了竹佳的房间。
庆春看着张让离开,忙不迭的冲到竹佳面前,脸上还兀自冒着冷汗,“刚刚快要把我吓死了,多亏那人救了公子,不然公子定会被张常侍害死。”
竹佳喘了会气,心突突跳着,半晌停不下来。他只一心想着帮蔡邕逃跑,却忘了深夜城门未开,蔡邕便是想跑也跑不了。本以为张让会就此作罢,哪知他竟不顾自己的性命,硬是要看一看自己的琴是不是在院中那把。
竹佳深吸了口气,犹自后怕。之前经庆春那么一劝,他早已不再求死,刚刚若张让真冲过来,他还真不知如何是好!
那晚过后,张让借口竹佳受惊,又在这城中多留了几日。那几日他日日派人守着城门,再四下打探蔡邕的下落,终是一无所获。
☆、入宫
到达洛阳已是半月之后,比预期的时间晚了七八日。 入宫的时间恰好下钥,竹佳一行人在宫门外换了轿子,刚刚进门,宫门便缓缓关起。
入宫后,张让领着众人直行向芳林园,本该寂静的内宫比外面还要喧哗,而那喧哗所在便是皇帝刘宏的寝殿华光殿。华光殿的门大开着,里面声色犬马,即便隔着老远,竹佳还是感到了里面的淫靡不堪。待走到门口,张让让竹佳和庆春等在门外,脸上堆着谄笑,抬脚便迈了进去。
竹佳穿过大殿起舞的舞姬,一眼便看到了那个身居高位的男人。刘宏软软歪倒在身后男子的怀中,年轻的脸微微泛红,眼睛半眯的看着在殿中央跳舞的舞姬,不时的举杯饮酒。
竹佳把目光移到刘宏身后的男子身上。那男子剑眉微挑,眼角也扬着。他双手环着年轻的帝王,眼神空洞的看着前方,表情无悲无喜,在这奢靡的大殿内,所有的一切都是乌烟瘴气,唯有那人仿若纤尘不染的白莲,遗世独立的神仙。
张让缓步走到刘宏面前,有意喘着气,好像一路上都急不可耐似地,“皇上,奴婢回来了。”
“张常侍回来了!”刘宏从身后那人怀中挣出,脸上带着欣喜,还不忘关心一下,“张常侍一路辛苦了,人带回来了吗?”
“带回来了,皇上您等着,奴婢这就让他进来。”张让说着就要宣竹佳,不待开口已被人拦了下来。
庆春跟在竹佳身后,见竹佳盯着殿内一个方向发呆,伸出脑袋一看,喜滋滋的拉着竹佳,指着刘宏身后的人说:“公子,公子,那个就是陵公子!”
竹佳虽然已猜到庆春口中的那个陵公子在宫中的身份,可当真亲眼见到,心中又是一番滋味。如打翻了调料,五味陈杂,心口有些难过的发酸。总觉得那高傲如神仙的人身处在这团乌烟瘴气中,必定是满腹的委屈,甚至对自己所遭受的不甘都在他的云淡风轻的表情下轻易化去。
陵公子唤住张让,目光转向刘宏,“竹佳公子一路舟车劳顿,想必很辛苦,不如先让他好好休息几日,待熟悉了再宣他也不迟。”
“这样也好。”刘宏说着点点头,对张让道:“听到陵公子说什么了吗?”
“听到了。”张让应了一声却不走,看了眼门外道:“只是不知先将竹佳公子安置在何处?”
“这……”刘宏想了想,靠回陵公子怀里,问道:“你说安排在哪?”
陵公子垂眸看刘宏一眼,轻抿了下嘴,“芳林园西北角有一个叫听竹轩的地方,那里虽久未有人居住,却还算整洁,就把他安排到那吧。”
“诺。”张让应下,这才从殿内退出。
陵公子看了眼张让,目光不经意瞥向殿外。月光照不进走廊,灯光透不到殿外,那人站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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