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这些我都着手去办了,而且掌柜的其他的生意也都派人去送信了,应该都会有个安排。”鸿要麟叹了口气,“言主子,你说怎么就……”鸿要麟还未说完,眼圈就红了起来。
曲柏言深吸了一口气也点点头,道:“日子还得过,先安葬了掌柜的再做别的打算。”
本来打算把鸿吉天跟若季的墓合在一起,可怜若季当年连个墓碑都没立过,可当人打开棺盖之时才发现里面竟是一口空棺。
“当年是我和东富办的这事儿啊,不可能有差错的!”鸿要麟连忙解释。
站咋一旁的东富也是急的满脸通红。
曲柏言思索了一下,也许当年若季的尸首早就被那人带走了吧,而且那人知道鸿吉天对若季的感情必定会每年都来,留下口空棺,如果鸿吉天活着时知道的话,一定会被活活气死的。
真是各有各的惆怅,各有各的狠毒。
料理完鸿吉天的后事,曲柏言的全部心思都放在了楼内的生意和婉伊的事情上。
离朝廷的文书时日越来越近,最近经常能看到很多场馆已经开始遣散女色,照这个情况看来,如果真有此事,那么整条花巷都将危在旦夕。
曲柏言站在楼上看着趁着夜色背着包袱落寞的走在花巷的人出神,自己也没有办法,他想保住这条花巷,可是就凭他自己,又能如何呢?
“主子,那个……”
曲柏言闻声转过头,见东富站在门口面露难色,问道:“怎么了?”
“有人来找您。”东富吞吞吐吐的说。
“叫人进来便是。”曲柏言走回床边坐下。
东富犹豫了一会儿,才道:“是岳茗萧,岳少当家。”
曲柏言愣了一下,多久没见过岳茗萧了?这段时间忙于楼内之事,竟然也不太能想起来还有这个人。没多做迟疑,他冲东富点了点头,示意让人进来。
不多时,岳茗萧出现在门口,见到曲柏言后先是有些尴尬的笑了笑,然后便不再多语,
“岳少当家来找我有事?”曲柏言起身问道。
岳茗萧还是老样子,不过精神面貌都不错,应该是新夫人给他调养的不错。
“花巷要取缔了,你们有何打算?”岳茗萧忽然开口。
曲柏言走到桌前倒了杯茶,转过脸面带笑意的说道:“岳少当家快请坐,站着做什么?”
岳茗萧坐下后叹了口气,有些不敢直视曲柏言的眼睛,低着头道:“你终究没来找我,我倒是忍不住了,就想来看看你。汪诚羽他,我也觉得很可惜。”
“如果真做错了事,就要去承担事后的一切,这并没有什么可惜与不可惜之分。现在花巷生意惨淡,可能不久之后我们也要像现在街上那些人一样各奔东西。”曲柏言平静的说。
“那你会去哪儿?”岳茗萧手中的茶碗紧紧握着,说出这句话时,他的心在不安的跳动,他不知道为何会如此恐惧听到答案,却也忍不住不去问。
曲柏言沉思了一会儿才说:“走到哪儿算哪儿吧,计划的再好,也不是行动。”
“言儿。”岳茗萧忽然来到曲柏言的面前慢慢蹲□,抬起头深深的看着这张自己曾经魂牵梦绕过的脸,轻声的说:“言儿,你愿不愿意再给我个机会?”
曲柏言并没有惊讶,他抬起手拨去岳茗萧额前的碎发,又抚上他的脸,面露笑意,“如果换做以前,我会很开心你现在会这样说,可是现在,我的心却异常平静。吵也吵了,闹也闹了,以后再无这些纷争。岳茗萧,我曾经以为我忘不了你,你就像是一颗钉在我心里的铁钉一般,心越跳动,扎的越深,以至于到最后我连呼吸都是那样谨慎,生怕自己再疼。可是经过了这么多,当你再站在我面前时,那种恍如隔世的感觉,却让我异常平静。也许放下,就是有一天当你我再这样面对面的谈那些难看的过往和曾经令我憎恨的你时,我却可以笑着面对,心中不再有波澜。”
岳茗萧的眼睛有些湿润,紧紧地抓着曲柏言的手,“怎么能说不爱就不爱了呢?”
“因为也许我当时就认错了你吧,仔细想想,也许我要寻找的那个能带我离开这些纷扰的人,终归不是你。”曲柏言说完,面上呈现出一种疲惫。
“那一切都是可以改变的,只要我们在一起就好。”岳茗萧焦急的说道。
“怎么在一起?你不可能违背你的家人。”曲柏言皱着眉,“你终究不会有汪诚羽那样的气魄,你也永远不会拉着我的手对世人说出我们的事,早在你成亲那日时,我们之间的牵绊就已经断了。”
岳茗萧低下头低声的哽咽着,“只要在一起就好,像以前那样,该多好。我爱你,你是不是都不会再相信我说的这些了?”
“我信。”曲柏言的眼角流下一行热泪,轻轻的低落在岳茗萧的发间,“可是终归你我不能潇洒的不管不顾,正如你以前说的那样,你也并没有错。即便我也还爱着你,两个人却永远不可能走到一起。”
岳茗萧离开前站在门口看着曲柏言,他还是那样的让人为之倾心神往,发间插着一根发簪,并不是那日见到他买的那个,顶端的珠子在这昏暗的烛光下散发出幽暗的光芒,却刺得他无法再直视。
“我还会再见到你么?”岳茗萧忽然开口问道。
“如果老天还要如此的折磨我的话,也不是没有可能。”曲柏言脸上依旧挂着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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