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屋里没人住?”胡子有些不明白,这个位置分明没被水淹到啊。
“这家人应该在海啸来之前就很久没回来了,咳咳。”严盛拉开客堂间的一个柜子门,挥手驱散飞扬出来的灰尘:“门是被砸开的,锁就丢在边上。这屋里一看就是遭过贼了。”
不用说,就是那帮自称山贼的人做的好事。
桌子歪斜、椅子被踢倒,可能放食物的地方都空无一物。走进卧室里就看到一个敞开的樟木箱,周围散落着一些布料毛线,边上衣柜门洞开,里面挂着两件看着像老人穿的衣服。
屋子各处的窗户都有破损,应该是那些“山贼”不满意收获而发了脾气。
“看,我带你来的目的是这个。”严盛领着胡子回到客堂间,拍了拍一个积灰的家具。
沙发?
胡子第一个想到的就是这个词,虽然他眼前这个家具明显是乡下木匠自己用竹子做的。竹子还带点青色,式样中不中洋不洋。长度和靠背像三人沙发,宽度却像竹床。靠背附近稍稍向下凹,坐着倒是应该挺舒服的。
“嘿,这沙发底下还有搁脚蹬呢,中西合璧啊。”胡子把沙发底下的竹凳拖出来看了看。大小明显是和沙发配套的,拖出来能搁脚能做小凳子,塞进去正好卡在沙发下面的横档上。
“放在船上客厅里应该不错,铺条垫子就能睡觉。”严盛在第一次来村里的时候就查看过这里,当时只是匆匆一瞥,白天看着空旷的新客厅却想到了它。
“这个好!和我们值班宿舍单人床比起来也没窄多少。”胡子也不管家具上的灰尘,大大咧咧就往上一躺。竹子在他身下嘎吱响,倒是结实得很。
严盛也没去管他,卧室角落里还有一张竹躺椅,椅背可调、底下有个可伸缩的脚凳。躺椅的用料和风格都和外头竹沙发挺像的,可能是出自同一个木匠之手。椅背上还搭着块绒布,只不过现在已经成了遮灰用的。
可惜这屋子的厨房里空空如也,碗柜里只有个烧得发黑的铝锅,仅有的几个碗还是碎了的,灶台边一堆不知劈了多久的木柴上结了个蜘蛛网。
“大件就拿这两样吧,船上那点地方家具多了也没用。”严盛合计着回到胡子那边:“其他东西那些土匪都扫荡过了估计不会留什幺,最多把那些没用过的毛线带给我小姑。”
他记得严晓娟会织毛衣。
“严盛……”胡子听着他的话也没动弹,躺在沙发上一条手臂遮着眼睛:“我们真不能在这里住下吗?”
“…………”严盛停了下来。
“这村子也挺大的,活人应该没多少了吧?就算那些人想做山大王……空房子这幺多,他们又都扫荡过了,我们就算留下来也没什幺关系吧?”
毕竟是个固定的村落,毕竟靠近某个曾经的县城。在这里等到救援的可能性总比在海上漂来得大啊!
“你真的想留下?”
“你不想留在陆地上?”胡子一腾身坐起来,竹沙发在他身下嘎吱响:“就算你和这里的人有过节,那也是好几年以前的事了吧?要说他们现在占山为王……反正我们什幺都没有,他们又占不到我们便宜。”
“我不会把我家人的安危置于那种人的势力之下。”
严盛板着脸,声音很沉。两个人在光线越来越差的房间里对视了很久,直到坐着的那人忍不住动了一下,竹子嘎吱作响。
严盛叹了口气:“天要黑了,我们先把东西搬回去。要是你真的想留在这里……”
“我知道了。”胡子的语气有点生硬,但还是站了起来。
之后的行动中两个人都没有说话。晒干、加工过的竹子也不算轻,两个家具他们也分了两趟才搬到事先藏起来的小木船上。第二次的时候严盛还用躺椅上的绒布裹了樟木箱底里的两块布料、几团毛线和一个针线盒,并一些杂物一起带走。
抬着躺椅走下坡路的时候天几乎完全黑了,严盛不得不把开了照明功能的手机插在胸前口袋里,勉强照亮自己面前的路。
他们小心翼翼回到木船上,又花了一点时间才调整好两个家具的平衡。而后严盛在船头蹲下拿着手机照亮,胡子则在船尾小心地用竹竿撑船。
夜晚的山水之间只有风声和浪涛的声音,偶尔会听到某种虫子的鸣叫、转瞬即逝。今夜似乎会是个多云的夜晚,天空中看不到星月,严盛的手机成了唯一的光源。幸好他们是一路沿着山体过来的,回程不至于迷路。
胡子很小心地撑着船,严盛时不时也用手里的短桨撑一把岸边的土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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