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端着。”宝婵想救唤月,只是一转念思量那唤月当初得势的模样,脚后跟一转,权当没听见一般道:“我们去看新姨娘!”没犯不上为一个当初不把自己放眼里的蛮子,得罪明慧和老夫人!
宝婵想着,索性也把来通风报信的小丫头也一并带走,就让福恒蒙在鼓里,等人死了,福恒的性子,要说什么,也不会说什么了——毕竟老夫人名义上是额娘,他对唤月也算是时过境迁,情冷如冰了。
“是!”小丫头不解,索性就跟着宝婵往一个偏僻的院落的走去。
只是走着,路过花园时,一群孩子的声音传来,宝婵不禁抬眼看了看那人群之外的两个孩子,一个正骑在假山上,看着几个年级还小的福家子弟玩,另一个正仰着小脸看福蔷在哪里舞枪弄棒——
宝婵突然觉得恍惚,好似儿时的宫中,九爷望着福恒在院子里玩杂耍,只是,那时的永铭意兴阑珊,而那远处的孩子,却瞪大了那双琥珀色的眼,瞅着福蔷手中的银枪,看得目不转睛,满是崇拜……
下一代不会再有他们父亲的那样的事了,宝婵叹气:那个孩子要是多年后,知道福蔷是他杀母仇人的儿子,又会怎么想呢?
☆、第十八章
月西移。
福恒在院中望月,脑中却是永铭那句,下弦月又叫做残月——
宫里黄公公已经派人来说,关于那两个孩子貌似永铭的传言,似乎已经在宫里有所传闻……
风追着叶,好似流言追着人命,步步紧逼。
杀人不过头点地,但是杀一个女人,他福恒踌躇,但……不杀那女人,永铭不保!宫里内外的消息,皆是不利的流言——
有人说永铭当年利用皇子的身份胁迫他福恒;也有人密告永铭与大皇子密谋置太子于不义……如今有人直接借这女人之事,说永铭无视祖宗家法私通汉女,不忠不孝芸芸,但杀一个女人,能抹杀那两个孩子的存在?
“景涛!”
“是!”输赢处一个黑影闪出。
“立刻告诉景祺,人……”福恒闭眼,杀两个孩子的母亲,他做不到,他无法抹去他母亲的身影,无法忘记失去母亲的夜,在皇城无边际寂寞,“留着!”山雨欲来风满楼,这一次他帮永铭顶住。
“爷?”景涛抬眼,见惯了自己主人杀人如麻,却不曾想,自己主子为一个女人犹豫再三,好容易下定决定,又要改变主意,“若是宫里……”来要人?
“让景祺带她们走!走得越远越好!”福恒屏住心中的顾忌,他不怕皇上追究,只怕这女人入了其他的皇子的手中……
“不——慢着,还是留在京城!”福恒立刻又补充了一句,他不要把危险把握在别人手中。
回答福恒是停顿片刻后的脚步声正迅速消失……
“我不懂!”一个人影从树上落下,轻轻地落在福恒眼前,不用回头,也知道是皇三子身边的侍卫易殇。
福恒抬眼,眉头不易觉察的皱了一下,心中为自己疏于防范而隐隐动了杀机,手缓缓地摸向刀柄,不是不信任易殇,而是阔别数年,各为其主,谁不知道易殇这些年自从跟随皇三子后,死心,不是忠字可解。
“我是你,为了九爷,我会杀了那个女人,连同那两个孩子!”易殇笑转脸,余光扫过福恒手中的动作,福恒的动机不消问,他明白,怎么会不明白,都是刀尖舔血的人。
“也许我有用呢?”例如胁迫永铭就烦,为了孩子,永铭会的。
福恒大喇喇地握着刀,既然被看穿了,就没理由偷偷摸摸,说白了,他福恒就不信易殇会大半夜来看老朋友,俗话说的话,无事不登三宝殿,何况数年未见呢?
“那倒是三张王牌!”易殇掌中也握着暗器,笑着,佯装丝毫不在意地就着身边的石桌坐下,嘴角扬起,似是在笑,“不过,易殇觉得这是八爷的伎俩,扣着人家老婆儿子,可不是大丈夫所为。”
“说吧!三爷派你来的?”福恒提着刀,在易殇对面坐下,拿茶壶倒茶,看似轻松,实则无一刻不防备,易殇掌心的暗器那是出了名的好准头。
“我为自己来的!”易殇开门见山。
“……”福恒喝茶不语,等下文。
“七爷还活着!”易殇脸上神色不动,伸过茶杯递给福恒,示意他也要喝。
“哦!”福恒不否定,也不肯定,好似初次听说一般,心中把易殇的目的想了几遍。
“我要三爷!”易殇一口把杯中的茶好似酒一半倒入口中。
福恒垂眼,约莫知道易殇的意思了:“这是京城!”金蝉若能脱壳,他早把永铭弄到手了。
“你等着,明日,宫里就会有翻天覆地之变。”易殇示意拿过茶壶自酌。
福恒不解,据他所知,时至今日,自那日皇上病重,太子被废,诸位皇子明面上惊若寒蝉一团,下面的动作纵然频繁,也是相当隐秘的,丝毫没有近日大动干戈的势头,不禁微微地把眼抬起来,看了看对面似乎已经按捺不住地易殇,不解,不懂这个混江湖的何时也成了皇城中一枚棋子。
易殇笑,嘴角苦涩地扬起道:“我进京至今也二十载,你不会告诉我,你真不知我为何进京,为何留在这里甘当鹰犬?”做让自己不齿的事情。
“……”福恒依旧不语,抬眼看着易殇,他知道易殇这次似有破壶沉舟的打算。
“你会帮我的!”易殇说着从怀中掏出一封信放在福恒的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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