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偎一会儿,他说:“下半个月我有些忙,你若没什么事,便少来罢。待到重阳日后一天,也这个时候,我便在桃叶临渡等你。”
“桃叶渡?”后者有些疑惑。
“嗯。虽然很近,倒是没有去过。”这些日子以来,都将离金陵不远的地方游了个七七八八,反而周围近处的却没有看过。
“好。”墨念一口答应,尔后又怯生生地问,“你也是……不会离开我的,对不对?”
他看着那人,弯起眼笑了笑,到其唇边一吻,“嗯,不会。”目光中深深浅浅,神色难辨。
其实下半个月他并没有什么特殊的事情,也不会特别怎么忙,他只是……想要冷却一下,沉淀一下。这段时日他都快忘了,一个人是什么感觉。
☆、动心,动情
半月之期遥遥,他一个人呆着倒有点不习惯,这可不是好现象。为了找点事做,便去关心关心他那宝贝头牌林阕。
这一关心出了大事,他枉为人友,居然连阕儿和那正人君子大叔怎么好上怎么闹翻的都不知道,真真是过分!连忙找来林阕的贴身小厮问话。这一问又是满头疑惑,连好都没好过,这就闹翻了?倒像是林阕倒贴上去一般,不是仇家吧?这可不太妙,无论哪种都是大大不妙,当初怎么没想过要去查查看那位到底是个什么人物?
朱砂只觉悔恨异常,深深为自己那时多事的一指一说感到不妥。若是阕儿的幸福便这样断送,他拿什么来赔?他明知道,林阕看似热烈刚强,实际上要比看上去脆弱许多。
若那不是个能够忍让纵容阕儿,使他开颜欢笑之人……他捏了捏拳,决心去当这坏人,将林阕拉出来。
然而一番话谈下来,他突然意识到——这已经不是他能够插手的了。
林阙说:“我是真动心了。”
还说:“十分认真。”
如同当初他拿不准林阙会不会真的看上人家,这些事情,只有看本人自己,他能做的,不过是在外围帮一把,尽一下力。
只有看本人自己啊……
朱砂顿时觉得,连自己的也开始拿不准起来。他很清楚地知道,时间越久,他与默念便难分开一分。他,冷清起来纵有ròu_tǐ上的交欢也能不动心分毫,心与身体,他一向分得很开,但他也是人,动了情,与普通人不会有任何差别,甚至,说出来必定大部分人不会信,谁会信呢——风情万种,fēng_liú婉转的红哥哥,可以淡淡一笑,痴心到死。
这也是为什么,他会选择林阙做朋友,因为他们是一种人。
可是,从痴心一生到相守一世的距离,这样渺茫。他有时候觉得,若对方从头到尾不提出这样的誓言,便是最好了,可另一方面又无望地期待着,可以从对方嘴里听到点不切实际的诺言,权当情话听听也不失为一种甜蜜,尽管这在将来都会慢慢变成苦涩。
不过,默念这种人,虽然年轻,但他确信,若是做不到的,必然对方是不会出口的。
这样子……那么,这段从头到尾不带绯色,甚至不带虚假情话的感情,这样干净,这样清澈,能出现在他生命里也已经是一种恩赐和奇迹了。他很满意了,他应该……感到很满意了对吧?
闭上有些黯淡的双眸,算了算日子。真是漫长啊,为何当初他要选在大半月之后见面,这分明是在折磨自己。睁了眼想要唤人,想遣人立刻去将那人约出来,甚至已经张了嘴,最终还是忍住了。他不要表现得这样明显,明明推说自己很忙,现在却因为想人家了而反悔自己说的话,多丢人。造人轻贱的滋味,他不想再尝,若那个人是默念,更教他……情何以堪。
☆、不是,不愿
其实捱捱也便到了。
重阳日隔天,朱砂一早便起来,穿上白衣,束好头发。一边暗自嘲笑自己,一边靠着窗口围栏坐下,投眼窗外。那些亭台楼阁最精致奢华的贵人住处,有一处便是那人的家罢。
这一坐便是一天。
到傍晚天色擦黑,他起身悠悠出门沿秦淮河慢慢往下走。没有几步便到了桃叶渡,站在这里几乎看得清整个烟花巷陌。渡口已经没有什么人,由于水流凶险,这几年已经越来越少用,反倒是游人来得更多些。究其原因,相传晋代书法家王献之的小妾桃叶,因害怕渡口湍急的暗流引得翻船,献之便每每接送。这段佳话流传下来,才有了如今“桃叶临渡”的名字。
佳话什么的,也都是后人描摹吧。再宠,不过是个妾,终有离散日,到底不是结发妻。朱砂默默想着,最终留下的,恐怕也只是桃叶一人凄凉等在渡口引颈而望的景象罢,面若桃华,气若芳草,又能留给谁?
便如今日这番等待。秋日里天气反复异常,白天还热的紧,到晚间已经有些冷,他出门时空气里隐隐飘着水汽,这一会儿水汽渐渐凝得厚重,有些沾衣欲湿的味道,只可惜非杏花雨,而是冷冷的秋雨。他等的人,却还没有来。
朱砂转了身望向黑浚浚的水面,面上淡淡,并不吃惊或者焦急的样子。就算默念今日不来,也是情有可原的,并没有什么被爽约的不满。最多……有那么点曲终人散的凄凉。
由于下雨的关系,街上愈发冷清。他不知道站了多久,只觉得被水洇得透湿的衣裳裹在身上,冷得彻骨。正在慢慢想着是不是该回去了,只听一阵急急的脚步声由远至近,踏着积水好不狼狈,又那么不顾一切。
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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