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人影,刘则倒有时间安排,皇上也不知劳心何事,没有半点提防。楚王护送皇后寺庙上香,赵进回家看望老母亲,偌大皇城只有丞相是皇上的人。
宫里头一半还都是他当年安排的人,见他重新穿上披挂,都为刘念求情。
“嬷嬷也知道他做了什么混账事……”
“……王爷,”老宫女目光慈爱,“皇上的心只在你一人身上,若是做错事,也是喜欢过头做了糊涂事,你要好好待他。”
他勉强答应,承诺不会伤了人。
丞相半夜在家中见到淮南王,不免讶异,“王、王爷……近来安好?”
“托王大人的福,在宫里吃了几日饭。比起旧时,御膳房倒是长进不少。”
王甫料想皇上失势,当下也不推脱,作揖直言道:“皇上自小淘气……还望王爷不要过多责罚。”
“……本王自有定量。”
淮南王冷冷一眼,这样子和当年心系国祚的时候根本搭不上边,丞相起了半身鸡皮疙瘩。臣无能为力……撒撒娇不好非得硬碰硬,这么多年淮南王不是要什么给什么,这么一出,他可不知怎么收拾了!
深夜也不见皇上,盘问以后才知皇上这几夜都在何处,刘则直接青了脸。
半个时辰以后,随从来报皇上回宫。
“把皇上拘押寝宫,不许任何人进去。”他接过流云剑,直接回了皇帝寝宫。
第17章 不知处
殿中无人刘念便心知事败,烛火轻摇风平浪静,料想淮南王未必会谋权篡位,但皮肉之苦怕是免不了。念及此,身后传来他最熟悉的声音,“……念儿今晚又去了哪里,叫皇叔好等。”
刘念身体一僵。唤他名讳总没好事,一声皇上还顾及他的地位,这是打算借着长辈的身份家暴吗?
他转过身正视对方,天子威压与淮南王气势相持不下:“普天之下莫非王土,哪里朕去不得。”
“清风楼……很好,”刘则轻笑一声,直逼上前,眼神多了几分凌厉,“……前些年皇叔不在身边便受人教唆,眼下囚了皇叔没人拘着越发顽皮。”
皇上心一紧,若刘则没有在他身边安插眼线,如何得知这些隐秘事情。说到底皇叔还是防了他,此番得手不过一时侥幸……一着不慎便会输得一塌糊涂。
他心下九曲回肠,脸上只轻轻垂下眼睫,“皇叔既想一个人离开,管朕死活作甚。”
听到这话,刘则只觉一阵酸涩火流烧了上来,煎熬五脏六腑,感情与理智不断沸腾、挣扎,蓄势喷薄而出。
……若能轻易松手,他苦守边境数年风雪是为何,经营偌大天下保一人是为何,沽名钓誉违心作嫁衣又是为何!
早知今日这般下场,天下悠悠众口又有何惧,直接把人关在皇宫里,一生不也是由他处置!有什么可怜,有什么可心软……白疼这么多年,苦水往肚子里咽了去,对方拿着他的心一点不领情!
心中百转千回、兜兜绕绕敌不过怒气横冲直撞,长年高居深宫的皇帝如何是流云庄主的对手,被捏着后颈便跌在了龙床上,“……今日皇叔便让你看看,什么叫做不顾皇上死活。”
眼下失了上风,皇上莫名慌张起来。对方的表情让人心生不安,他从未在皇叔脸上读过如此冷漠、暴戾的神态,比起当年惩戒时有过之无不及。
皇叔开始解他的衣襟,再喜欢皇叔他也不愿这种处境做这种事情,却半分推拒不得,对方像是铁了心要给他一个教训。
“……皇叔!”
这一声倒给了刘则一个提醒,动作停了下来,皇上以为示弱起了效用,提到嗓子眼的心稍稍放下些,下一刻皇叔的话让他明白自己高兴过早:“……沈翊,带人殿外候着,今日起皇上寝宫暗卫悉数撤下。”
……枝头寒鸦点点,沈翊听着殿里传来断续哭声,默默低头掷个石子惊了鸟,几声吵闹盖过耳边动静,心里才好受了些。
美人受罪谁不心疼,只能怪皇上总能招惹王爷生气。美人要是不闹脾气,倒也没了意思,王爷不惜调动流云山庄暗卫,偏偏又一句情爱都不挑明……大约如人饮水,冷暖自知罢。
他长叹一声,皇上殿里的松柏香格外宁心安神,今日倒不燃了,点了些味道怪甜腻的香气,惹得他都有些心浮气躁。
月色如水,寒意入骨,殿中灯火忽明忽暗,风过一处,终是撑不过漫漫长夜。
·
晨光熹微时分,刘则醒了过来。
小皇上昏迷在他的怀里,全身上下无一处好皮肉,可见他是下了多重的手。平日里都舍不得仔细尝,昨夜里哭得狠了,现在眼睛还肿着。
……草包算不上,倒是哭包一个,泪水流不完似的,要是真怕,也不用到了床上才求饶。
能耐。
他把人关着要他思过,谁知皇帝倒有骨气,一言不发闭门不见。
属下来报凤驾不日回城,楚王人马虽不足为惧,刘则不愿起纷争,伤了皇家颜面不说,外敌虎视眈眈成了可趁之机。正思虑如何妥当安抚,送饭的老宫女回禀,说皇上下不来床,嗓子也疼,只喝了些稀粥。
“旁的也没提起,就是想出宫。”
……出宫?
他揉了揉眉心,“把他要见的人找来,本王倒要看看……”什么人让他牵肠挂肚,这个时候还惦记着。
不消半日人已带到,“前些年是清风楼里新起的头牌,才有名气被皇上看上,替他脱籍赎身,似是不知皇上身份……如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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