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祁无奈,“画里的不就是夕,你又强词夺理。”
团团仰着一张无辜又可爱的脸,“才不是呢!你喜新厌旧!有了漂亮哥哥就不喜欢画画里的哥哥了。”说着还挑唆沈故夕,“漂亮哥哥,你别喜欢我爹爹了,他最喜新厌旧了!”
沈故夕笑弯了一双眉眼,“是啊,你爹爹这么不好,我们都不要他。”
团团看一眼一旁的唐祁,“……爹爹其实也是很好的……”又开始帮着唐祁说话了。
沈故夕身上邪气太重,其他的孩子怕他怕得要死,偏偏是团团喜欢的不得了,一见面就恨不得钻他怀里去,连唐祁都抱不住。
虽然没有血缘关系,但是这两父子的审美观简直是一个模子印出来的。
沈故夕扬着眉角笑,伸手捏住团团的脸,“你这么反反复复,到底是喜欢你爹爹,还是我呢?”邪邪的味道漫了出来。
团团喜欢得直往他脸上凑,“都喜欢!”继续糊了一脸口水上去。
唐祁笑眯眯,“你别看这小混蛋这个样子,可精明着呢,长大了指不定是个什么狡猾的人物。”
沈故夕似笑非笑,“那还不是你这只狐狸教出来的?上梁不正下梁歪么。”
“是是,知道你记恨我算计你。”知道自家妖精开始算旧账的某人主动承认错误。
沈故夕冷哼一声,伸手将怀里扭个不停的团团调整个姿势。
唐祁凑过去,低下声音,“都那么久的事儿了,怎么这么记仇。”沈故夕睨他一眼,“只是不甘心总是被你算计而已。”伸腿,趁着某人还在组织语言之际,一脚将碍眼的人踹了下去。
团团窝在沈故夕怀里吃吃的笑。
窗外正是冰雪消融,檐上雪水滴滴哒哒落下来,在地面溅开透明的水花,不远处院里的桃花树开始长出点点新芽。
正是春来冬去。
沈故夕眯着眼睛看过去,帘外有残雪掉落,身后被踹下榻的某人又死皮赖脸爬上来,从身后围拢一双温暖手臂。
他放松了身体,靠在唐祁怀里闭上眼睛。
我知道这是真的,知道从此之后,我们可以一同看雪落雪消,看季节流转。春夏秋冬,从此不再是一个人的风景。
唐祁贴着他的耳朵呼吸,“明天我想去洛阳一趟。”
沈故夕的身体骤然僵直。
唐祁装作不知,只抱紧了他的身体,声音低低,“那里有批货物出了点问题……不过是两三天的事。”
什么样的问题,需要你亲自过去?问题就在喉间打转,转了几个圈却又咽了回去,咽得太急,喉咙里一阵发紧。
沈故夕睁开眼睛,抱着闹过后怀里昏昏欲睡的团团脱开唐祁背过身去躺下,声音波澜不惊,“哦,那便去吧。”背着的姿势看不见他的表情。
洛阳。
沈故夕闭上眼睛,眼前一抹红色剪影,黑发如瀑,一直披到地上去。
沧海,也是在洛阳的。
过了那么多年,沈故夕以为自己已经不在乎了。然而,即使在知道了唐祁对他的爱之后,他心里也清明着知道,那个女人在唐祁心里不可替代的位置。
那个位置,不是他这个后来的人可以比拟。
身后唐祁的呼吸轻不可闻,沈故夕知道自己不该胡思乱想,然而心里总是那么哽着的一根刺猛然扎进肉里,味道并不好受。
温热的呼吸触碰到耳垂,湿软的舌舔过最敏感的地方,沈故夕呼吸一窒,却还是闭着眼睛。
耳边的声音带着笑意,“对了,夕,你回来这么久,有件事不知你知不知道……师父她,去年和师公搬去京城了。”
紧闭的眼睛骤降睁开,沈故夕微转头,正撞上唐祁闪着促狭笑意的眼睛,“怎么,逸没有告诉你?”神情怎么看都是愉悦的。
这个恶趣味的混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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