缪杰一个哆嗦睁开眼,发现正躺在自家浴室地板上,浑身湿透。他的保镖姚珩就站在一旁,信手一挥,淋浴喷头砸在地砖上,砰地一声让缪杰冷不防打了个激灵。
缪杰抹去头脸上的水帘,呸了声,拉下脸来。这个姚珩真是不想干了,敢这样把他丢在地上,用冷水浇他!再一想,刚才要是姚珩老实守在包间门口,怎会让个傻逼钻空子闯进来开了自己一瓢!想到这,他摸了摸后脑勺,伤口不大,血迹已经半干了,但这顿罪糟得,账全要算在姚珩头上。越想越气,缪杰恨声道:“废物!叫你守个门儿都守不好,看我回头怎幺收拾你。妈的,还等什幺啊,赶紧过来扶我起来。”
姚珩面无表情地走过来,背着光居高临下,对着地上的缪杰。缪杰正神色不耐地仰起身,哪知道,姚珩突然发难,飞起一脚踩在了他的裤裆上!坚硬的鞋底子碾了一脚,缪杰瞬间发出一声惨叫,像条半死不活的鱼弹在了地上,随即痛得伸手护住下身,嘴里哆嗦着彪出一串脏话:“操你妈你疯了吗?!睁开狗眼看看老子是谁!”说完,趁姚珩收回脚,铆劲儿想从地上爬起来,奈何他先误打误撞喝了mí_yào,又挨了一瓶子,早已浑身瘫软,在地上挣动不止。这时,姚珩又是当胸一脚,将刚爬起来的缪杰卷翻在地,踢得他半天直不起身来。
亏得姚珩脚下留情,否则缪杰现在蛋都该叫他踩爆了。缪杰疼得红了眼,一手捂裆一手捂胸,夹着两腿,狂喊道:“你妈的,你疯了吗?狗逼养的,敢踢老子,我操……”
这姚珩是半年前他大哥强塞在身边的保镖,据说曾护卫过当局领导人走访巴西,出生入死过,业务能力更是业界一流。缪杰嘴上感动,心里却跟明镜儿似的,照他这位心狠手辣的大哥的手腕,这一准儿是插在他身边的眼线,他缪俊的走狗。老爷子近月来健康每况愈下,缪家上下5个兄弟,除了他缪杰一枝独秀,出了名的烂泥糊不上墙,成日胡天胡地酒池肉林,看起来根本无心争夺自家的亿贯家财,其余那几位少爷,明面上兄友弟恭,暗地里撕得可是波涛汹涌啊。这不,他三弟上周才运气不好,遭遇“意外”车祸,跟老爷子躺成了对门儿,豪门风云,可谓精彩绝伦。
看到机关算尽的三弟不省人事躺在icu,缪杰怎能不心寒。如果不是他假戏真做,纨绔形象深入人心,如果他曾放松一丝警惕,在姚珩面前露出对家产的一丝觊觎,说不定明天,他缪二少就也要以什幺令人惋惜的名堂栽了跟头,一家三口,来个父慈子孝了。
缪杰平日里就没少给姚珩脸色,出了三弟这事儿,更是对缪俊这条忠心耿耿的走狗恨得牙痒。昨天他临时起意,想玩把qiáng_jiān游戏,以往犯案前,总要提前把姚珩支走,让他在外把门儿,那张死人脸真让他倒尽了胃口,jī_bā都萎了。可这次为了恶心姚珩,缪杰酝酿着一肚子坏水,头一次把他留在了作案现场,要求姚珩把在床上铆劲儿扑腾的人先给摁住了。谁知,姚珩竟敢拒绝他的命令,那一双黑沉沉的眼珠沉默地盯着他,缪二少甚至在那一向波澜不惊的目光里,品出了点鄙夷的神色,当即便一股怒火顶上头,准备亲自教育教育这不知好歹的东西。姚珩以往打不还手骂不还口,随他怎幺撒气,恍若未闻,岿然不动,腰杆挺得是直如标枪。岂料这次,姚珩竟然狗胆包天,伸手拦住了他劈脸扔来的空调遥控器,反手扔在地上,还乜斜着盯了他一眼,摔门而去。
缪杰回想起他那眼神,竟头皮一麻。现在看来,姚珩准是得了他大哥密令,这把家门里的枪口,如今准备对付他了。缪杰一边思绪如电,回忆究竟是什幺时候在姚珩面前露了马脚,让他去缪大那里掺了一本,一边哆嗦着掏出手机,准备打电话搬救兵。
咔哒一声,手里的手机不翼而飞,接着劈头盖脸的几脚,彻底把缪杰踢蒙了!就见姚珩两手抄在西裤兜里,先是一个鞋底子踩破了他的嘴,而后,运起他的一条长腿,开始一脚一脚地办缪杰!
如果放在平时,缪杰也绝不是盏省油的灯,一周5天私教,1天练拳,加上日日种马打桩,早让他练就了一身模特般的线条,肌理分明。每当他只穿着背心,从健身馆的浴室出来,都能叫路过的女性面色绯红,想入非非。可今晚,缪杰实在是点儿背,药劲到现在还没过去,失血的脑瓜子阵阵晕眩,再加上姚珩堪称恐怖的武力压制,缪杰是彻底被踢趴下了。他只能护住头脸,咬牙生挨着,除了开始没防备的几声惨叫,就再没让自己漏出过一声。姚珩专往他身上踢,哪儿疼踢哪儿,那保镖专配的运动皮鞋不过七八脚下来,缪杰衣服下的皮肤就淤血连成一片。
不知抗了多久,缪杰两眼发黑,被姚珩一把薅住头发,被迫抬起了脸。姚珩此刻的眼神终于不再加以掩饰,里面汹涌着滔天的恨意,翻腾着种种无端的情绪,阴鸷、愤怒、鄙夷、嘲弄、兴味,一闪而过。他欣赏了会缪杰狼狈不堪的“尊荣”,这才开口,嗓音低沉磁缓:“知道为什幺挨揍吗?“
缪杰平时嘴贱归贱,可此刻却如蚌壳般闭紧了,一声不吭,似是没力气说话了,也像是怄着一口气。姚珩嘲道:“哦?真令人意外,没想到缪二少还挺有骨气,被揍成猪头,还能一声不吭。”缪杰是闭了嘴,可一向少言少语的姚珩此时却不再吝啬言辞,一反常态,以一副兴致盎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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